相传这是山猿猴夏秋时节在树洞藏匿过冬的水果、花朵,却不慎忘了这事,树洞的百果自然发酵,最后酿成醇厚浓郁的美酒。据书所说,喝过猴儿酒的人,皆赞其“香气溢发、酒澄碧、甘芳比”,虽酒味浓烈辛辣,但多饮不醉,且饮后令人心身轻快、通体舒畅、神智力清。
“现在这年头,真正的猴儿酒,怕也就只有两粤、云贵地的大妖们还能拿得出来了。”
“哦……”
阮暮灯眨眨眼,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
听萧潇这说法,青年不难猜到,这酒必然十分珍贵,想是涓滴难求。
但他这人不嗜酒,二不懂酒,刚才那口下肚,虽然的确品出了极是香醇馥郁的酒香,但要他仔细描述到底稀罕在哪里,他却说不出个门道来——以他对萧潇的了解,这人绝不会只是为了让他尝口稀世美酒,才特地来的这么出的。
萧潇笑道:“这极品的猴儿酒,都是成了精的猕猴们酿的。酿酒用的果子、鲜花和灵芝,都是在深山密林里灵气浓郁的地方才能长出来的灵植,山精野怪们喝了能助其增进修为,而普通人喝了……”
他说着伸手点了点青年的鼻子,“刚才那小杯,虽然不敢保证定能延年益寿,但保你五、六十年内身强体健、百病不侵、精力充沛却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阮暮灯睁大双眼,胸热意涌上喉间,他喉结滚动,声音有些抖,“这么珍贵的药酒,你为什么不自己喝了……”
“我又用不上这个。”
萧潇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寻常得就好像他只是给自家徒弟买了根冰棍哄他开心似的。
“而且我说了嘛,你这次吃了那么大个闷亏,定要给你找补回来。”
他说着话,起身打开了户。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淡青的云雾衬托着东面延绵而朦胧的群山轮廓,飘渺宛若仙境。
“之前我和邓老夫人商量迁坟的事儿的时候,她向我提了个要求,说是论如何不能迁出这片山头。”
萧潇向着东面那线鱼肚白的晨光伸了个懒腰。
“我问她为什么,那老妇说,‘刺桐林子里灰毛狐狸精下月初四就要嫁闺女了,我可是连贺礼都送过了,可非得在宴席上讨他们杯猴儿酒喝!若是迁了山头,有谁不认老身这礼单了,可不就亏大了!’”
“……原来是这样。”
阮暮灯明白了,“所以你就惦记上那酒席里的猴儿酒了。”
萧潇点头。
“不过这些精怪也是很精的,不会轻易邀请人类参合到他们的大事里。还好我现在借体在只狐狸身上,跟他们好歹算是同宗,要潜进去还不算太难……不过么他们也是真够抠的,颗履水珠才换来杯猴儿酒!”
“那履水珠……很珍贵吧”
阮暮灯记得礼单报出来的时候,宴席上顿时惊叹喧哗之声四起,“还有,我那时候明明看你举杯了的,怎么后来那酒又跑到葫芦里了”
“履水珠嘛,虽然是十分难得,但也不过只有‘持之可行于洪波之上’这么个作用,能代替的法术多了去了,对我来说,其实没多大用处,换了就换了呗。”
萧潇说着,伸手在小桌上取了两个小杯子,个倒满茶水,个空着,倒了茶的杯子端在右手里,空着的杯子反扣在左手掌心。
“至于那杯酒嘛,就这样,瞧着。”
他说着仰头,右手杯子举到唇边,做了个饮而尽的姿势,然后将空了的杯子放下,同时左手翻,掌倒扣的那只瓷杯稳稳落在桌子上——里头满满的杯凉透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