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他们”担心你……”
其实所谓的慧眼,并不是靠双眼的视力来洞察阴阳的,若是阮暮灯真的打算睁开慧眼,萧潇这样捂住他的眼睛,根本点儿效果也没有。
但阮暮灯却听懂了自家师傅刚才那不详不尽、没头没尾的半句话里的意思,眼眶没有来由地忽然滚烫了起来。
他把抱住萧潇,猛然用力,将人勒进自己怀里,脸颊紧紧贴在萧潇的耳鬓旁,让眼法止住的湿意悄声息地渗入到他的发丝间。
萧潇跟顺毛样摸着阮暮灯的背脊,边轻声哄着,边抬头看向墓地深处。
在他的慧眼之,能清楚“看到”墓地里到处是影影绰绰的灰白人影,它们静默地走来,从丛丛火光与灰烬拾起属于自己的包裹或冬衣,又沿着崎岖而黑暗的阴间道,缓缓地回到不知通往何方的幽冥深处。
萧潇没有费心去分辨这些来来往往的影子里头,有没有阮暮灯最惦记的人们,只是将默默哽咽的恋人搂得更紧了些。
“时间不早了……”
他替阮暮灯将缕刘海拨到耳后,露出青年还挂着泪痕的漂亮双眼,“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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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虽然荒凉偏僻,但村里人口本就少,加上土地不值钱,盖房子不用吝惜地方,阮暮灯家的浴室,倒是相当宽敞。但宽敞归宽敞,在还是烧柴禾或煤炭的小山村里,当然是别指望有热水器这样高端的配置的,想要洗澡的话,自然还是得用浴桶。
萧潇单手支着酸疼的腰,忍耐着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传来的那隐隐的闷胀感,以十分别扭的奇怪姿势岔着腿,小心翼翼地从浴桶里爬了出来。
鉴于他刚刚才浪过轮,虽然是他自己主动撩的,但在狭窄的浴桶以不仅别扭,而且还很有难度的姿势折腾了半个小时,对萧潇这具睡了几百年,最近又十分缺乏运动的身体来说,实在是太过考验柔韧性了。
以至于放浪形骸之后,他泡在渐渐变温的热水里,只觉得浑身肌肉哪哪都酸得厉害,差点就想扒着桶缘直接睡过去了。
萧潇边揉着腰,边披上浴袍,将浴室门拉开条小缝,探头听着外头的动静。
正堂里,来访者们似乎刚刚准备告辞,萧潇听到阮暮灯送客时与客人们对话的声音,两分钟之后,关门声响起,室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人都走了吗”
萧潇穿着浴袍,趿拉着拖鞋从浴室里钻出来,立刻被秋夜里的寒气冻得打了个激灵。
阮暮灯把门栓插好,回身将人拖进房间塞回炕上,又抖开棉被将人裹成个球。
自从回到自己的肉身之后,萧潇就重新变回了肉体凡胎的普通人个。即便修道者身体比常人强壮健康许多,但以他现在的道行,还远未练到寒暑不侵、四时不忌的程度,偏偏这人还习惯了像以前样大大咧咧的百禁忌,阮暮灯只能替他操起这份心来。
“刚才来的人是谁”
萧潇团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琥珀的瞳孔在灯下特别明亮。
“是阮朝阳的父母和爷爷。”
阮暮灯回答,“说是要谢谢我们帮他们家找回了孩子,还捎了十好几斤的腊肉和山货来。”
“哦!”
萧潇心想这村子果然民风淳朴,难怪能养出阮暮灯这样好心眼的青年来,不过他们明儿就要启程回A市了,这些礼物成带不走多少,大概都是要分给左邻右里的。
“对了,你还是得找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