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白家毕竟是刺猬仙家出马，祖宅的高墙深院里不知道供养了多少‘东西’，所以才会将小时候的‘白意鸣’送到我这儿教养。还有，除了些自保的手段之外，我也几乎没有教过他其他的术法，也是考虑到他体质太虚太阴，实在不合适修道的缘故。”
阮暮灯想去萧潇曾经说过白意鸣陪他过年的事，就感到心头阵酸楚难耐。
“只不过即使你不教，那人皮囊里的灵魂也懂得道法降术就是了。”
“是啊，他本来也不必我教。”
萧潇自嘲般讪笑声，在红灯前停下车。
“不过，即使萧宁本来就懂那些，但他新换的这身皮囊，确实因为阴气太盛，不适合修习本质偏阳罡的天师道……而如果他不用道术，改用降术呢”
他侧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阮暮灯，朝自家徒弟提问。
“降术的原理是逆转阴阳、以邪掩正，用凶、煞、阴、怨之气来伤人甚至致死。”
阮暮灯想了想，回答道：
“既然是逆天而行的邪术，那么肯定没有体质越阴，反而越合适习练的道理，相反的，修习降术的人，常常会被阴气邪气反噬自身，越是厉害的降术师，越是短命早死……”
他看向萧潇，做了个结论，“既然连那些身强体健的降术师都逃不过反噬，萧宁用的还是体弱阴虚的阴身，每次施法以后，对身体的负担应该更大才对。”
“没错，就是这样。”
红灯转，萧潇踩下油门，朝前开去。
“确实，我想萧宁应该也知道，如果不想早早死于术法反噬，把他好不容易才获得的肉身糟蹋废了，那么他就应该继续伪装成‘白影帝’的普通人身份，尽量减少甚至直不要用降术才对。”
他低低哼笑声。“既然他现在敢就这么放开来用了，怕不是已经找到了什么抵消反噬的方法，或者……”
萧潇顿了顿，才接着说道：
“或者，是他找到了比‘白意鸣’更合适的肉身也说不定……”
听到自家师傅的推理，阮暮灯心头跳，想到了曾经先后寄生在沈蕊和李小雅身上的，肉蛆模样的自称元朝公主的古墓怨魂。
当时“李小雅”从自己体内掏出的蛆虫，被个突然冒出黑衣男子带走了。
现在想来，其实元宵晚会那晚，能清楚知道事态发展的，除了拥有耳报神的李小雅，还有萧潇、周涵和他本人之外，就只有直和萧潇保持着通话的“白意鸣”了。
——只可惜那么大的个破绽，当时根本人怀疑，现在才来马后炮也济于事了。
“所以你怀疑，萧宁回到A市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阮暮灯转头问萧潇。
“嗯。”
萧潇点点头，又朝副驾驶手套箱的方向努努嘴，“那儿有张照片，你自己拿出来看看。”
阮暮灯伸手，从里面摸出张照片。
那是张长焦镜头的偷拍照，画面心的主角，却不是他以为的“白意鸣”，而是个二十多岁，染着头非常显眼的银蓝长卷发，身穿紧身黑白套裙的年轻女子。
他先是愣，然后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女人，我之前见过!”
“嗯，对，你确实应该见过。”
萧潇回答：“根据出入境记录，她之前曾经去过港城，后来有人翻查过殡仪馆的监控录像，当时大闹程云天遗体告别式的人里头，就有她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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