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暮灯不知两地渊源,不过听了那高个儿的话,围观人群顿时就沸腾了起来,不多会儿,便有个身穿杏衣短打的壮实青年越众而出,大马金刀站到两人面前,丢出角碎银,拍着胸脯叫到:“我来试试!”
说着,他撸起袖子,接过那未开刃的蛟角刀,运足周身力气,朝着那木桩使劲劈——只听“叮咣”声沉重的闷响,那木桩略微摇晃两下,又稳稳站住,被砍的地方只擦掉层皮,留下道浅浅白印,而那杏衣青年却因为后坐力整个人向后仰倒,跌坐在地,宝刀脱手,虎口因被雷火之力所伤,已然开裂,血流如注。
见击不成,杏衣青年羞愧难当,捂着受伤的右手,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只低着头拨开人群,飞快地跑掉了。
“很可惜,还差了点儿呐!”
矮壮男人笑得招摇,捡起地上那碎银塞进荷包里,又继续挑衅起来,“不知这儿还有没有比方才那位更厉害的”
阮暮灯看得认真,这时蹙起眉,想了想,贴近自家师傅的耳朵,手指朝央轻轻比划了下,“那木桩,不太对劲儿。”
他低声说道:“感觉似乎太重了……”
“嗯,的确不对劲。”
萧潇笑着答话,却突然伸出手,猛地在自家徒弟后腰上搡,“来,你也去试试吧。”
“什么”
阮暮灯猝不及防之下,好险没被萧潇推了个踉跄,他回过头去,面具下对剪水似的眸子睁得溜圆,“我不行的,劈不断的。”
“你行的,信我。”
萧潇笑得两眼都弯了起来,又是阮暮灯最熟悉的那大狐狸般狡黠的表情。
“只要全力劈就行了。”
说完,他便不由分说,用力将自家徒弟给推了出去。
“哎哟,这位小兄弟莫非也要试”
见阮暮灯进了人圈里,那矮壮男人立刻迎上前来,大声笑问道。
“对,让他试试。”
几步开外的萧潇高声替自家徒弟答了,远远将角碎银抛了过来,“算我的。”
“好嘞!”
矮壮男人快跑几步,从地上拾起那刀把上沾了血的蛟角刀,用衣角胡乱擦了擦,双手递到阮暮灯面前,姿态虽然恭敬,但那双眼睛里满含的讥讽之意实在太过外露,也根本不屑遮挡。
阮暮灯接过刀,放在手心里细细打量。
这把蛟角刀约有尺长,入手很有些重量,柄部洁白如玉,环状的把手似节节脊椎相连,磨掉了咯手的凸起,雕琢得极为光滑。吞口为黄铜打造,小镡上刻了“遇风化龙”四字铭。刀身便是传说的“蛟龙角”,如金如墨,乌黑发亮,改变角度时,隐隐还能看到似有股紫电光流转其。
再看那被两兄弟随手丢在地上的刀鞘,似是某种皮革所制,颜深棕近黑,表面层半弧形细密鳞片,显然也并非凡品。
“来,小兄弟这边请咯!”
显然那矮壮的男人并不想等阮暮灯把他们家的宝贝看个清楚,就已经连请带催,引着人往木桩方向行去。
阮暮灯下意识回头,看了看还站在人堆里的萧潇,只远远得到了对方唇角抹浅笑,还有不动声的轻轻颔首。
……好吧,既然萧潇说他能行,那就试试吧……
这般想着,阮暮灯站定在木桩前,两脚与肩平齐,两手握住刀把,刀尖前倾,摆出他用得最顺手的个起手式,深深两次吐息之后,两手高举过头顶,朝着面前的木桩用力挥!
就在阮暮灯挥刀的瞬间,种比奇妙的感觉猛地将他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