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天,春暖花开,九重山又到了百花争艳的时节;清晨第一缕阳光顺着纱窗斜射进屋子,不消片刻大殿里已是一派通明,天时尚早,我慢悠悠的起床,提了一壶开水到紫霄宫后殿的园子里去泡茶;茶叶正是在三月开初时趁晨露未干前采摘,尚是刚刚发出来的嫩尖连着头头一并摘来,在铜锅中仔细翻炒一遍再承两日阳光爆晒,茶叶揉进充足的阳光,泡出来的茶格外的清香。后殿的园子里铺置着石桌石凳,我静静的坐在那里,从装差叶的陶罐中取出一撮新鲜的茶叶来放到紫砂壶中,倒入开水冲泡,盈盈的茶香顿时间扑鼻而来,我哇哇的大吸了几口,实在舒服。一杯茶尚在唇间流连,萦绕的茶香已是满园皆是,坐在群花之中手持一杯清茶,这种感觉让我好不惬意;
“九儿你好雅兴啊,”正在我安静的享受这一切美好的时候,耳畔洋洋洒洒的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独孤怀彧正环抱双手倚在殿门的大柱子上眯着眼睛瞧着我。我心情不错,给了他一个笑;便伸手从石桌一旁取出一个紫砂杯,到了一杯递过去;独孤怀彧拖着身子走到我身边也坐下,一手接过紫砂杯一口饮尽;“茶不错,可惜九儿你泡茶的功夫始终赶不上你酿酒的手艺,此时要是有一壶你春日里刚酿的桃花酒那就美哉了。”他满不在意的笑着说,五个纤细的手指自顾的把玩着手中圆润光滑的杯子。
我也不急着去取酒,依旧坐在石桌旁品茶,茶喝好了便又起身;石桌不远的地方是一铺拉的假山和花藤,花藤下面绑了个秋千,那还是我刚搬到紫霄宫时昶梧帮我弄的,现在算来有好些年了;秋千本身依旧结实,我时常一个人无聊的也会在上面坐会儿。我缓步走到秋千下面,弯腰坐上去一边用脚蹬地一边任由秋千来回荡;许久才对坐在石桌旁玩弄杯子的独孤怀彧说道,“大清早可不是喝酒的好时辰,要喝酒你应该晚上来。”
他放下杯子朗朗的一笑,“只怕现在喝不到你的酒,下一次要喝得等上个三年五载的了;”我一愣,顿了顿说道,“你要下山?”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久没有去大荒走走了,这九重山上实在孤寂,除了九儿一个美人都没有,实在让我憋得难受。”
我苦笑,我到九重山都六万年了,一次也没有出去过,若不是每天酿酒练功,否则也一定会觉得孤独的罢。
独孤怀彧正双手捧在石桌上,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半眯着打量我,调侃的说道,“九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很美,若是要在大荒排名,只怕也是数一数二的,难道你要在这九重荒山上度过一辈子也不舍得出去看看吗?”
我广袖一挥,一个用红色绸布封好的坛子便稳稳的从隔壁酿酒坊里飞出来,独孤怀彧连忙两指一收,一坛子酒便已经落到他的手中。“还没有喝酒就开始说酒话了,这是今年刚酿的,你尝尝。”我漫不经心的说着,坐在原处任秋千随风荡来荡去。
一看到有酒,独孤怀彧乐呵呵的也顾不得形象,随手将封盖一扒,咕嘟咕嘟的喝起来。大喝了几口,很是满足的说道,“不愧是九儿你酿的,就是没有话说。”说完又抱着坛子一通豪饮。
不到一刻,独孤怀彧满足的放下坛子,撑着肚皮拍了拍,“不错不错,好酒……”是好酒,可是也不是这么喝的吧,按他老人家的速度,我纵使再会酿酒只怕也供不住他那天坑一样的肚子,我在心里想了想,不住的摇头;“你什么时候走?”我问道。
“待会跟师傅请辞后就下山。”独孤怀彧一向是来无影去无踪,独来独往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便再不想多说一句。他见我不语,笑着又说,“这次要不要我顺道带点大荒的珍奇之物回来给你,想想有没有什么喜欢的而九重山又没有的东西。”我笑着摇头,“你这六万年每次下山都给我带东西,似乎大荒的宝贝都被你带过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