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琰行礼告退。心闷闷的,果然是这招,看来是法平和入京了。走入自己的皇帐,将头闷在手,目前的状况如秦慕的预测,连母后在乎的事情,打出来的招式也都雷同。只是对於入京後会发生的事情,有很多秦慕都没有给应对之策。他说,那些事非他所长,他建议对内与太后和岳祖父商议,对外与李敏和田启讨论。
只是这些人说话都拐弯抹角丶虚虚实实,应对起来好累。尤其是今天和母后的对话,她句句带刺,见面是就威胁逼迫,贬多褒少。看来自己即位对她仍是个打击,只是 … 仔细想想,言语间她还是有些关心自己的
门外的卫兵传来镇北王求见的声音。唐琰起身掀开营帐,将秦昱拉进来说:“阿桓怎麽没有跟你起”
秦昱坐下自己拉过茶壶,往里面加茶叶加水说:“今天不是打算探探盛州军的态度吗他跟小叔叔起出去打前锋了。你怎麽了,脸不太好,太后风刮得太大吗”
唐琰接过秦昱递过来的茶,喝了口说:“是刮得太没有技巧了。我好歹也是在宫里长大,见识过些尔虞我诈的,但这次回来,多懂了些事情後,就觉得她的拐弯抹角,其实是源於长年不敢说出真心话,她的呲牙裂嘴只不过是她的防卫线,突然就觉得 … 宫围是个可怕的地方 … 她很可怜。”
唐琰喝着茶,叹了口气说:“我年幼时母后对我是很好的。母亲过世後,她让我在她宫居住,虽然她是为了吸引父皇,让父皇能多留在她宫,但我确实得到不少温暖。那时候,长姐已嫁丶皇长兄也已出宫开府。白天,母后整天陪伴着我,教我习字琴。夜晚,父皇回来,我总会觉得我们就是家三口,而我是核心。”
伸手帮秦昱和自己倒了壶茶,然後说:“虽然美梦也就维持了年多,但对我而言仍然是段美好的时光。之後,因为太子之位空悬,斗争也就多了起来,她渐渐地看所有的皇子都不顺眼,我们也就生疏了。”
秦昱拍了拍唐琰的肩膀说:“你不是说你回京城就是为了改变这些吗怎麽了,我这次回来觉得你消沈很多。”
唐琰低着头说:“小昱,如果我不是真命天子,你还会挺我吗”
秦昱哈哈大笑说:“谁交朋友先看看他是不是真命天子的”
唐琰笑着说:“也对。那我换个说法,如果你发现有个人的身体状况会受到日蚀影响,他才是真命天子,你会怎麽办”
秦昱愣了愣说:“你拿着先皇诏书,然後觉得日蚀比诏书更可信吗阿琰,我保证日蚀那天身体虚弱的人很多。那天阿桓的俘虏营有很多摩罗兵吓得口吐白沫。日蚀前晚,镇南王的孙子为了整我,在我的饭菜放巴豆,被我发现了。我为了不削镇南王面子,随地把饭菜埋了,结果日蚀当下他们家的狗集体拉肚子,当时院子臭到没有人有心思管日蚀。”
唐琰:“”
秦昱悠悠地喝口茶说:“这样你说谁是真命天子”
唐琰哈哈大笑说:“也对,是我钻牛角尖了。”
☆、古都内的叛军
云卷霞舒戏重岭,白练横空指辉城。
落云峡谷的东口,道道卷云如□□横空,与城扬起的飞檐相映。前方正是前朝古都,盛州首府辉城。
城内密集的楼阁,鼎沸的人声和盛夏时节闷热的空气,都压得盛州州牧唐衢喘不过气来。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桌案上的诏书,上面盖的不是玉玺印,而是十籓王玺。密密麻麻的血红印记丶弯弯曲曲的篆书,如催命的魔符。
崔师爷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惊得唐衢起身来。膝盖撞上檀木书桌,疼得唐衢呲牙裂嘴。抬起头看到是崔师爷,唐衢赶紧招招手说:“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