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坑村四周环绕着大山,山上的石头很多,也不知道谁起的名字,这村子就被叫作石头坑村了。
村口东边,有颗老榕树,约有几百年的树龄了吧,但生命力奇强,现在还是枝展叶茂的。树底下,常有一老头躺在躺椅上纳凉,抽着烟斗,闭着眼睛,摇着芭蕉扇,若不是芭蕉扇偶尔扇那么一两下,或者看到他嘴里吐出的云雾,说他死了都有人信。老头本名姓梁,单名飞,说是老头,大概也就是五十来岁的光景,村里人都叫他飞叔。飞叔住在榕树旁,一辈子未婚,膝下无儿无女,唯一的嗜好就是抽烟,自己用竹子根部做了一个烟斗,再到镇上买一包烟丝,有事没事,总爱抽上那么几口。
飞叔躺在躺椅上抽完烟,扇着芭蕉扇,扇着扇着,就睡死过去了。
梁铁牛挑着两桶尿下菜地里干活,经过大榕树,见飞叔睡着了,也没想吵醒他打个招呼,但飞叔却被铁牛挑的尿熏醒了,向铁牛吼道:阿牛,你匀点尿浇下我那菜地呗!好,铁牛边走边应着。飞叔捡起掉地上的烟斗,放到地上的烟丝袋上面。摇晃着芭蕉扇,又闭上了眼睛。
飞叔,乘凉呐!
忽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把飞叔惊醒。飞叔忽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村长,摇了摇手上的芭蕉扇,慢悠悠道:乘凉呢。村长继续吼道:十月份就是村里的庙诞,份子钱是每户一百元……
飞叔不喜欢集体活动,钱是一方面,重点是不想混迹在那种热闹场面,随口应道:现在不才八月吗……
村长邪魅一笑:我路过。然后又边走边说:现在是九月了!
村长走后,飞叔没有继续瞌睡,而是拿起地下的烟丝,塞到了烟斗里。他懂得村长那个邪魅的微笑,也懂得村长故意说庙诞份子钱的缘由。庙诞是五年一庆,上一次飞叔是撒泼打滚的要赖掉这份子钱,说别人家都是拖家带口的,才两百,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凭啥也是这个钱。村长也不想跟飞叔过多纠缠这钱,说交五十元好了。飞叔不依,最后说到了三十元飞叔才同意。从此村长见到飞叔,都会有意无意的提一下这事,因为村里,一辈子没结婚的,只有飞叔。
不一会,耳边隐隐约约听到菜地那头铁牛在和村长在聊着什么,但距离太远,听不清内容。飞叔扭头看着他们,村长朝铁牛挥了挥手,就走了。飞叔顺势看着天空入神,太阳已经下山了,只留下一片红霞,甚至红霞的颜色也在慢慢变淡。铁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跟前:飞叔,菜地帮你浇过了,但你家菜地杂草比菜多……
生死由命,吃多少,用多少,有神仙管着呢!
铁牛也不想再过多言语:走了啊!
飞叔点亮了烟斗。
自从铁牛五月份从工厂打工回来以后,总会时不时的帮飞叔做一些顺手的农活,而飞叔好像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从一开始的感谢,变成现在的心安理得。但铁牛好像也并不在乎他的态度,依旧帮助飞叔做着顺手的农活。这多少都让飞叔的心底里有一丝暖意。
铁牛对飞叔的举动,大概还是有因为父亲的事件影响,铁牛的父亲叫梁树根,喜欢钻山里头挖山草药,然后到镇上赶集的时候去卖了换钱。五月中旬某天,树根在山上挖药,没想一脚踩了个空,啊的一声,滚下了山,撞到了石头,躺在山腰下。飞叔当时在山脚下干农活,听到了山上的动静,上山一探究竟。找到了混身鲜血的树根,见树根闭着眼睛也不吱声,心想坏了,赶紧帮树根止血,找到右胸下有一道较大的口子,胡乱抓了好几把野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捂在伤口处,再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撕开,把伤口绑好。再粗略检查了一遍,发现都是些小伤口,也顾不上了,背起树根就往村里走。
根嫂当时正在院子里喂鸡,飞叔就踢开了虚掩的院门,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