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上江念的笑，脸泛白，轻声喊了句“师尊”。
江念：“你这幅模样做什么？总不会你是卧底吧？”不等谢清欢说话，她就挑起少年的下巴，盯着这张脸，“不过你生得这样好看，做成尸傀浪费了。”
她下意识想，做尸傀要埋在土里，脏兮兮的，讲究的小仙男肯定受不了。
“曦儿也不会挑只皮皮虾回去，嗯，如果你真是卧底，就判你期徒刑，给我终生做鸟，不许变回人了。”
谢清欢眼睛亮，“真的？”
江念皱眉，“当然是假的，你这什么表情，终生做鸟你还高兴了不成？”
谢清欢垂下头，日光穿过悬崖斜斜探出的老松照下，他的眉目沉着日光与松影，眼里流转脉脉的光。隔了许久，他才慢慢说：“挺高兴的。”
他抬起脸，定定凝视江念，“做鸟总比做人要容易很多。”
江念凑近，棕如蜂蜜的眼睛审视着少年。她瞳孔漫开血，咒术层层叠叠如莲花绽开。
悬崖之上，方寸之间，她默不作声地望着谢清欢，个念头之间，就能杀死他数次。
陆鸣等人伴她数十年，而谢清欢与她相处，不过短短几年。
江念喜欢他，但感情远没有前几个徒弟那么深。如果其他人是卧底，或许她还会犹豫下，想想别的办法，但如果谢清欢是卧底，她会杀了他的。
她心想，她可以下得去手，毫迟疑，毫不犹豫。
少年没有畏惧，眉目沉静安然，俊美至极的脸微仰起，静静与她对视。
谢清欢感受到她身上翻腾的杀意，眼底沸起的血海，眼前的少女终不是言笑晏晏的美貌少女，而是路尸山血海爬到顶峰的魔尊。
凛冽的杀意让谢清欢微微发颤，就像柔软的指腹划过腰椎时，忍不住升起的悸动。
时间，他的心跳得很快，双眸只映出江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