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奶奶便着人将郑七娘抬到了清水小筑,又差人去老太君那里通报声,叫老太君不必忧急,七娘子这里情况已经得到控制。
她转头对江慧嘉道:“宋娘子,你也瞧见了,我家七娘子若总也如此,又该如何是好?”
说话间郑大奶奶眼的神是如此明显,江慧嘉顿时恍悟。
怪不得之前去青山村请人时,郑大奶奶开口就说“请宋娘子住上几日”,原来她这是认为郑七娘总是频繁发病,便指望着江慧嘉能时时跟在旁看着,好随时制止郑七娘呢!
江慧嘉心里简直连气都懒得气,只是觉得好笑。
郑大奶奶虽然总在强调郑家家风,但她已习惯于居高临下来看人,即便她对江慧嘉多有几分高看,但这也并不影响她仍旧将自己摆在高人等的位置上。
或许她以为,如江慧嘉这般身份家世,能得郑家高看眼,就该感激涕零了。
在郑家多留几日又算什么?便是常住郑家,那也是郑家的恩德呢!
江慧嘉知道,不能让郑大奶奶再次主动提出这个要求来。
她不答反问道:“敢问大少奶奶,不知七娘子往日里最为惧怕的,是何事物?”
江慧嘉不知道郑七娘为什么要假做癫狂,也不愿意去深究这其有何故事。
能让个二芳华的少女放下形象,甘愿装疯做狂,这其内情想都不必想,必是不好为外人所知的。
不该知道的事情当然还是少知道为好,因此她根本就不提郑七娘是在装疯的事情。
郑大奶奶奇道:“我家七妹妹最惧怕的……宋娘子为何有此问?”
江慧嘉道:“大少奶奶,我这急救法子也是不好常用的。用在狂症患者病发初期尚且适用,可若是用得多了,怕也要损及身体。”
她这么说,郑大奶奶的神就凝重起来。
江慧嘉又道:“所谓癫狂,是由七情内伤而起,情志抑郁而成。说到底,是由心而发,及至损伤身体之疾症。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
郑大奶奶神就是凛。
江慧嘉知道,郑大奶奶必是想到了郑七娘那个“心病”。
如郑七娘这般的大家闺秀,她的“心病”还能是什么心病呢?
江慧嘉道:“情志抑郁,心智迷蒙,皆因心有障。若将心障比作迷雾,此迷雾之存在倘使法由内而外自主破开,自然便只能借助外力。”
她说到这里,郑大奶奶也觉得好理解了。
“宋娘子的意思是,让我七妹妹大惊番,从惊而起,破她心障?”郑大奶奶若有所思。
江慧嘉道:“此番惊吓若是足够,便是使得七娘子在定时间内不再犯病也未尝不可能。到时大少奶奶再请名医来为七娘子开方诊治,何愁七娘子病症不好?”
郑大奶奶面上神情收敛,仿佛有些明白了江慧嘉的意思。
她将目光定在江慧嘉脸上:“宋娘子认为,这惊吓的法子应当在何时用出方才最好?”
江慧嘉道:“当然是在七娘子再次发病之时。”
郑大奶奶皱眉道:“再发病时?我家七妹妹不发病时倒也有清醒时候,人在清醒时自然懂得何为惊吓。可人若癫狂了,即便是吓她,她若是不受惊吓,没有反应又当如何?”
人要是真的癫狂了,再去吓她当然用,但郑七娘分明是假发狂!
江慧嘉本正经地胡诌道:“人都是有本能存在的,即便是癫狂之时,她内心深处若有执念,这执念也不会消去。你用旁的事情吓她,她或许毫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