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慧嘉没有挣扎,柔顺地任由他握着手。
这种时候,这种柔顺几乎就等同于某种信号。
宋熠心胀满了巨大的喜悦与感动,他更知道,这种喜悦与感动绝不仅仅只是来自于某种情思上即将得到的满足,这更是来自于某种心灵上的认可。
惊喜来得太突然,宋熠牵着江慧嘉的手,恍惚是深脚浅脚地在向前走。
他也结结巴巴地道:“娘子……阿、阿萱,我必会待你极好的。非常、非常好,所有的好!”
可怜他惯来舌绽莲花,情话连篇,仿佛都没有词穷的时候。
然而这刻,他说起好话来却这样干巴巴的,似乎他的满腹锦绣在此时都做了空白,经纶章也半点都不能给他帮助。
江慧嘉心又酸又甜,这时忽然站定了,就转过头。
她那样认真的看着宋熠,双仿佛沾着杏花湿气的灵动眼眸在满城灯火下耀目生辉。
“我相信你。”她轻声而又笃定地说。
霎那间满城灯火都尽成了遥远的背景,她的眼神在这瞬间定格。
宋熠想:终我生,我都不能忘记的。
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上前伸臂,将江慧嘉拦腰抱住。
“啊——!”江慧嘉惊叫声,随即双脚腾空。
宋熠竟将她抱起在怀里,腾空转了个圈!
江慧嘉就又笑了出声:“喂!你做什么!”
虽然他们站的位置偏僻,之前又有大片人流涌向了长街另头,可还是有不少后来的行人向他们注目。
宋熠忙就将江慧嘉放下来,江慧嘉拉着宋熠就往阴影处跑。
两个人好像做贼般钻入另边巷道,江慧嘉道:“从这边穿过去,也能到太平和乐楼那边!”
她带着笑说话,心里还颇觉刺激。
宋熠心里早被喜悦胀满,这时候当然更加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两人都没注意到,不远处斜巷对面的另条巷子里,辆三乘的马车静静停在当下。
马车的车帘在阴影被掀起边,车双淡薄空明的眼睛不经意扫过了他们。
然后,这双眼睛停驻了片刻。
车内就响起了道轻细带着关怀的声音:“殿下,那个小娘子还是完璧之身。”
这句话所透露出来的意味可就太深太复杂了。
那声音仿佛也只敢说这么句,随即车厢内又是久久沉寂。
直到长街两端又被行人占满,远处烟花声都依稀停歇了,切景物仍如许多年来般模样。
才有道如冰河般淡漠得几乎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轻轻笑:“果然世上脑子最肮脏的便是你等宦官!”
他言语直白得近乎锋锐,可偏偏他的语气又淡漠得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车内另人却惊得立时又喊:“殿下!”语气已带了惶恐与懊悔。
江慧嘉与宋熠全不知这边的小插曲,两人从边小巷穿过,很快又了另条长街。
街两边都是挂灯笼猜灯谜的小摊,付出定银钱便能猜谜取灯。
江慧嘉就兴奋地拉着宋熠到处看灯,看到喜欢的猜谜灯就叫宋熠猜。
“左边不出头,右边不出头,不是不出头,就是不出头。这是什么?”
“是林字。”
猜个,取得盏玉兔灯。
“此花自古人栽,每到隆冬他会开。根叶真奇怪,春风吹回天外。这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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