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桥，凌儿是替你死的。”走近跪着的女子，风妃阅蹲下身，同她保持步距离，“吩咐下去，妥善安排凌儿的身后事……你，也退下吧。”
玉桥将深埋的脑袋抬起，清秀的小脸上，布满层细密汗珠，她用力磕下几个头，这才步履维艰地走出内殿。
风妃阅望着她的背影，并未起身，席地而坐，双手撑在身侧，环视着偌大的寝殿，却是空寂人。她整个身子向后压去，将全部的重量交付在手腕上，原来，个人的时候，真会这么累。烛火，打上女子恬静的小脸，她阖上眼，拉长的身躯在地面上打出道剪影，“我，本不善良！”风妃阅咬出几字，眸溢出深浅不的晶莹，她高仰起脑袋，双眼清楚的睁开，看着片模糊的世界，神情，逐渐淡下来。
这时候，她很想有个人陪着自己，哪怕，就坐在边上，什么都不说……
景夜宫。
明月皎洁，突来的黑云满布，下将光亮吞噬，丝毫未残留。
男子的手臂，自身后环过施婕妤的腰，将她贴向自己。女子小脸消瘦，不断噌动着，似是睡得极不安稳。
隐隐，像是有谁靠近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就在耳朵边上，“呼呼……”
施婕妤睁眼瞧，却看见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黑发遮着整张脸，那人拨开前额，露出的，竟是张满目苍夷。她杏目圆睁，想要喊，却没有了声音。眼看着，女子步步爬向自己，细眼瞧，那四肢竟是力瘫痪在地上，白净素雅的毛毯上，全是血……被拖成长长的条，血腥味，下充斥过来，躲不开……
女子想要张嘴，却只是哑哑出声，嘴角蔓延出妖娆血渍，手，忽地伸向施婕妤。
“啊……”声惊唤，她使出全身劲道将压在身上的男子推开，施婕妤双手捧着自己脑袋，缩进床角，“不要啊，不要……”
凄厉的哭声，让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孤夜孑立马起身，欲要伸出手去，“施婕妤……”
“不要碰我。”她用力将皇帝的手挥开，墨发揪在指缝，被用力拉扯，“走开……”
孤夜孑知道她受了惊吓，大掌挥，便将她牢牢钳制在自己怀，“怎么了？这里没有别人。”
“不，有，有……”女子抡起粉拳，下下砸在他健硕的胸膛上，“放开我，我要躲起来……”施婕妤双目涣散，神情，更是濒临崩溃，“不要再过来了。”
“告诉朕，你看见了什么？”孤夜孑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见施婕妤挣扎不断，只得单手绕至她脑后，压向自己，“没事，朕在这里……”男子琥珀的眸，闪过些许疼惜，手摩挲着她的颈项，薄唇封住她嘴的恐惧，辗转舔舐，遍遍，将自身的暖意渡到她身上。等到她情绪稍稍缓和下来，才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他的语气，难得轻柔，下将女子的惶恐扫去半。施婕妤双手小心翼翼环上他的腰，声音哽咽，“臣妾，臣妾看见皇后，她，她满身是血，话都讲不出来，只能在地上爬……四肢，四肢好像都残了……”施婕妤语伦次的不断重复，凭着记忆，将睡梦的那幕幕可怕拼接起来。散下的发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颊际。
高大的身影，咻地僵住，孤夜孑眸子暗沉，上半身稍退开，“你看见了什么？”
“皇上？”施婕妤眼角含泪，副楚楚可怜之状，她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因害怕而颤动不已，“臣妾，臣妾真的看见皇后……”
薄凉的唇，刻在她掩起的嘴角上，“施婕妤，你吓糊涂了？”
舌尖，微微撬开，她小嘴轻张，视线不小心触及到男子眼的阴鸷，便猛地双手推，身子再度紧紧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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