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且必须离开这里,他知道他所要寻找的并不远。
当天晚上,蔺且依旧参加了部落的晚餐,只是今晚他推辞了部落众人再给他喝的天神之水。
他对部落的人们说,自己今天喝了以后,稍稍有些不太舒服,所以今晚不敢再喝,需要缓缓。众人看他实在是喝不了,也就不再强迫他喝了。大家依旧热情的唱歌跳舞,讴歌天神赐予他们的无尽食物。
蔺且今晚上有心事,所以和众人的互动也有些心不在焉。旁边的部落首领似乎看出他有心事,于是拍了拍他的肩旁,又点了点头。
蔺且知道部落首领明白他心里有所想,这是作为长者对年轻人的宽慰。蔺且心中暗自苦笑,若论年龄,自己已经活了不知多少辈子,而首领当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这种宽慰,似乎能让他稍微舒服一些,他拿起一块肉,对着首领举了举,示意感恩天神赐予的食物。
当晚的蔺且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知道自己想要找的目标很近、非常的近。
是福是祸,或者会碰到什么不可预知的状况尽是未知数,心里难免忐忑。
他从入夜开始一直盯着屋子的草棚顶,甚至不敢闭上眼睛。因为每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脑海中就会呈现各种相关和不相关的影像,支离破碎、乱作一团。
孔明的死,是那么的近,近到触手可及。但正当要去触碰时,又忽然消失了;几乎在孔明影像消失的同时,突然又闪过范蠡写给他的信,一封,然后再一封。甚至连信上写错划掉又重写的字都那么清晰,每一个字、每一个、每个。
未来,是怎么样一个未来。他不敢用跃迁的方式去探究未来,因为那是不可改变的,但又可以改变,蝴蝶扇动的翅膀也许会引起风暴,但也许还没扇动一会,它的翅膀就断了,它再也飞不起来,永远,直至死去。
不一会儿,晨露的影像仿佛出现在他眼前,但仔细看过去,只是透进来的月光,映在这里、也映在了那里。他想起渔父,为什么渔父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召唤自己。甚至世间发生这么大的事,渔父也没有和他有过任何联系?
渔父到底在哪儿?是的,渔父在哪儿,这么多年来,蔺且从未想过,因为渔父并没有告诉蔺且——他是纯意识的存在,抑或附着躯体的意识。他觉得每一次,渔父都如此之近,渔父的出现会让他心安、也会让他不安。
渔父长时间不出现时,表示短期内并无大事,也不需要为什么事情作准备。
但这一次,明明已经出现如此大的浩劫,渔父为何仍未出现?
思来想去的蔺且并无收获。因为没有收获,思想变得无意义起来,选择放空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蔺且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起来的时候,晨光星星点点照射进来时。蔺且走出屋子,对坐在门口的首领点了点头。他对首领说,“尊敬的首领,感谢你们的照顾。今天我要离开部落了,也许还会回来,也许不会。”
部落首领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猜到了蔺且今早便会离开。
因为时间已不算早,大部分的男性已出去狩猎。部落里只剩女性、老者和孩子。蔺且一一与他们到类别,众人将他送到部落外,非常不舍。
蔺且对大家说道:“感谢大家的照顾,希望我还会回来。”
然后便往树林深处走去。
树林到底有多深,他并不知道。树林的深处也许充满未知的危险,但蔺且必须离开这里。
因为他知道,一旦部落的人知道他将会威胁到自己所崇拜的天神,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友好。他并不是惧怕部落对他的威胁,他只是希望这份友谊永远只留下美好得回忆,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