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薛庭藉的耐心比裴铭以为的还要欠奉,根本等不到第二天,在当天晚上就借着约酒的名义把许奕给叫了出来。
虽明知是鸿门宴,但许奕只能硬着头皮前去,在见到他的那一刹,薛庭藉的眼里闪过狠色,似笑非笑地招呼他不必拘束。
许奕在他的身边如坐针毡,被连灌了三盏酒,始终只字不发。
薛庭藉笑里藏刀,拍着他的胳膊说起与裴铭的婚事,“看不出来啊,你们许家世代书香,不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么?为了娶个媳妇,竟连那忽悠人的招式都用得出来。”
这话太难听,让许奕抿了抿唇,不过他现在有底气了,不客气地回击道:“只要有用就行,我与铭娘定会百年好合的。”
每一个字都是薛庭藉不愿听到的,呼吸渐渐深重,扣在许奕肩头的手也愈发用力,恨不得拧碎他的骨头!
许奕咬牙隐忍着,眉头止不住得越锁越深。好在薛庭藉最终还是放开了手,不然他这肩膀只怕好几日都别想抬起来。
将他明显松口气的怂样看在眼里,薛庭藉不屑冷笑,悠悠然将酒盏递到了唇边,“这么说还真是个宝物啊,不如拿出来让我见识一二啊。”
许奕当然是不愿意的,又不敢一口回绝,犹豫间,薛庭藉再次将胳膊搭在他肩上,故意用力压得他直不起身子。
“怎么,连给本殿下看一眼都舍不得?当年我父皇念许家功高,都准你和我们这些皇子一道学习了,如今……你们就这般小气了?”
许奕敢怒不敢言,挣扎片刻,最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玉佩,薛庭藉见状眯起了眼,神情比刚才还要不郁。
一对玉佩,许奕贴身放着,那裴铭也是么?在他眼里,这无异于他们俩的肌肤相亲。
无耻!
许奕捏着玉佩,迟迟不肯交出去,他干脆抢了过来,捏在手里仔细打量,忽而狞笑一声,“你觉得靠着这个小玩意,就能娶到裴铭?”
随即,将那玉佩重重摔在了地上!
猜到了他会刁难,但没想到他会耍这样的无赖,许奕愤然难当,“你——”再看地上碎成一摊的玉佩,更是悲从中来。
他苦苦求来的是与裴铭的姻缘,就这么被明目张胆地毁了……
“呵殿下你别得意,摔了又怎样,我还能再去求,你能阻止这一次,难道次次都行么。”
可惜薛庭藉只觉得他是个傻子,便是求上成百上千次又如何?
站起身逼近到许奕面前,毫不收敛自己的威慑之态,薛庭藉半仰着头,看来是要和许奕把话挑明了。
“我还以为你应该有点眼里劲,自觉远离她呢,没想到你全身筋骨没多硬,脾气倒是挺倔的,不过许奕,你少给我费这个力,有我在,你们许家就永远也别想动她的心思!”
没想到许奕也不是一点气性都没有的,被他激怒,终于忍无可忍推开他。
可惜他一文弱书生,就是用力推也没能撼动薛庭藉……
“你……你这也太过分了!分明就是强取豪夺,我们和裴家早定下亲事的,你凭什么——”
“凭我比得过你。”薛庭藉傲然俯视他,一步步向前让许奕只得后退。在如此压迫之下,许奕终于撑不住,慢慢低下了头。
薛庭藉看到他肩头的衣料被自己抓皱了,伸手帮他掸了掸,鼻息带着不屑。
“你们许家好歹几代重臣,查圣颜观圣意的本事应该是有的啊,夏猎那次我父皇是什么用意,你们当真看不明白么?”许奕的额角渗出了汗珠,他们当然明白,也正是看出皇帝的立场尚算中立,才急着要敲定这婚事的。
没想到连皇帝都不明着阻止什么,六皇子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