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忽闻竹哨声响起,从城内不同方向冲来两队人马。
一队灰衣,一队葛衣,两拨人各有数十,到战斗结束时他们就持棍持刀一拥而上,将牛车团团围了起来。
灰衣首领越众而出,一脸看都不看毛遂,反而把目光盯着五人,恶狠狠地问道:“汝等何人?为何在邯郸城内行凶?”
封灵秀举起楚军什人队长腰牌,咬着楚语口音道:“接春申君景大帅军令,护送毛公回赵,入平原君府。贵国君上还在等着毛公。汝等何人,是否与地上这些渣滓们是一伙?”
灰衣首领本是一魁梧之人,听到封灵秀的话后,脑袋却微微向后缩去,方才一脸凶恶状却立即变成一脸陪笑,笑得连他络腮胡上一对小眼睛都消失不见:“原来是大人们在护卫毛公,在下是邯郸城快手头目胡三,不知是否有幸能追随左右,吾等必然全力护卫。”
他话音刚落,另一队葛衣之人有人越众而出。
此人头戴一顶葛色草帽,抬头却是一位白面短须汉子,他瞪过胡三一眼,转头却看向封灵秀,大声道:“这位楚军什夫长大人,毛公是赵国人,此地是赵国都城,不需要汝等楚国之人保护。吾乃邯郸捕役之首,不知可放心将毛公交予在下?”
丁大同火爆脾气上涌,站在牛车上大叫道:“说交就交?你谁啊?刚才保护毛公时你人在哪里?等我们打完,你们倒是冒出来,哪有这等好事?”
任谁被人包围,总会心里不舒服。此时五人兵器在手,自然不惧这灰衣与葛衣之人。
祁飞此时从封灵秀一侧,向前一步,拉住丁大同。见封灵秀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便出声道:“吾等奉春申君……”
祁飞的话语,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远远便从城外传来声音:“大将军回城,闲人退避!”
马蹄声踏踏,上百骑赵军骑兵从城门口快速驰入。
甫一入城,这些骑兵就发现前方街道被人堵住,除四周远处有些百姓围观,街中却是剑拔弩张。一些草头泼皮倒在地上不住哀号。
领头骑士大喝一声:“胆敢阻挡大军行军,围起来!”
当街灰衣、葛衣之人露出惧色,但领头两人死盯着牛车,他们也只好咬牙硬挺。
上百骑赵军把当街众人团团围起,边上还有十余骑开始驱离围观闲汉。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缓缓行来一支骑军,约有数千骑。
沉闷的马蹄声在安静的入城大街上,显得无比压抑,骑兵们浑身浴血,浓重的血腥味散到四周,空气似被感染,渐渐变得凝固起来。
这些赵军骑兵排成四条纵列,缓缓走近牛车。
祁飞从牛车上望过去,骑兵盔甲更像胡人服饰多些,从领口及双袖露出的厚毛来看,他们是穿着类似胡人的羊皮甲,这就是闻名天下的赵国骑军。
大部分骑兵战甲上染满鲜血,依然精神十足,神色也是慷慨激昂。
他们一部分人身后背着长弓,另一部分则是握着长矛长戈,相当一部分人的腰间挂着首级,虽然衣甲沥血,但不改一支武勇骑军的本色。
在骑兵当头,有两位将军一前一后缓缓驶来,当先一人头戴五兽铜盔,黑发中微有斑驳,脸色呈古铜,双眉如同厚剑穿天,神态不怒自威。
他身上一袭暗色铜链皮甲,肩披赤色战袍,右手持一柄丈八长矛,矛尖指地,其上战血犹自滴落。
他左手驭马,缓缓走到牛车边,虎目大张,打量着牛车上的五位楚兵和一位半老文士,张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