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干笑两声,看向沈辞盈的眼神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热切,只胡乱应了两句,听见门外送水的来了,他便匆匆逃离。
沈辞盈将温水倒入浴桶,等到门外监视的人都离开,她才走至一旁,将外衫脱了,重新换了一件。
视线落到桌上,那小屁孩正趴在桌边,以为沈辞盈没看见,偷偷的打开盖子,闻食物的味道。
沈辞盈瞥了一眼,故意吓唬他,“有毒,吃了疼死你。”
小家伙吓了一跳,睁大了眼睛看着桌上的食物,良久他好像叹了口气。
沈辞盈扭头吩咐伏野,“这些东西不许碰,给他洗个澡,孤去弄点吃的。”
“是,”伏野走到桌边,将装着食物的托盘送到了一旁的柜子上,确保小家伙一点都碰不到,这才转身恭敬道,“小公子,请。”
沈辞盈打开窗,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她从怀里摸出一张面具,一跃而下。
男人紧抓着领口,拧着眉,一出沈辞盈的房门,他便步履匆匆的直奔后院。后院有一口井,男人跌跌撞撞的跑到井旁,手指无力的摸上了水桶把手。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那张原本清秀温柔的容貌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狰狞。
“该死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勉强攒了点力气,将水桶扔进井里,然后抓着绳索,一点一点往上拉。
他浑身无力,原本很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格外吃力。
脑子中眩晕感很强烈,一股燥热自内向外,烧的他所有理智快要崩盘。
不知道第多少次,井绳从他手中滑落。男人终于忍不住,跪在井边开始落泪。
“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让我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男人抚摸着冰冷的井沿,从泪水中抬起头,他踉跄了一下,失重的感觉传来,正巧整个身子都趴伏在井边,他看着黑洞洞的水井,眸子中燃起了坚定的火焰。
他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了一眼天。
孤鸿自天边飞过。
男人笑了笑,提起衣摆踩上了井沿,他闭上眼,纵身一跃——
腰间不知何时环上了一只手臂,格外有力,不由分说的将他拉扯回安全地带。
男人无力挣扎,满眼绝望。
头顶传来女人粗哑的声音,“袁杏儿!”
男人抖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正看进一双格外哀伤的眸子。
他抖着唇,一张嘴先泄出了一声呻吟,他蓦地白了脸。
女人松开了他,二话不说走到井边,提起了一桶凉水。随后走到男人面前,利落的兜头浇下。
袁杏儿被冷的直打颤,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他看着女人面目全非的脸,“我已经两年没听见过这个名字了。”
女人又去打了一桶水,重复着之前的操作。
“是你吗?”袁杏儿抓住了女人的手,“秦晚榆。”
女人低下头,脸上是被烈火烧出的疤痕,她扯了扯兜帽,想将容貌藏起来。
袁杏儿却不管这个,“你没丢下我,真是谢天谢地!太好了你回来了,当时你伤的那么重,你怎么熬下来的?我的天哪……”
越说越激动,男人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秦晚榆想伸手抱抱他,却又怕自己过分粗糙的手掌弄疼他。袁杏儿很快冷静下来,推着秦晚榆向后门走,“你从哪里进来的!你快点离开!这里很危险!”
“杏儿,”秦晚榆反握住袁杏儿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