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傅景桁每日里夜里过来文府,来看望长林,但他并没有与文瑾攀谈,而是使乳母将孩子抱出去给他看,他小心地没有打扰她,也没有靠近她。
这夜春雨阵阵。
三月了。二月里还下雪,三月早春里就下雨了。
文瑾正抱着长林在廊底看雨,傅景桁过文府来了,老莫与他打着伞,他衣角被雨淋湿了不少,衣袍湿了不少,靴子上有泥污。
老莫说,“马车半路坏了。他念旧,多少年旧马车舍不得换。马车搁在半路,大雨里走路过来的,风雨无阻也过府来看两眼。哪怕爷他身受…...”
傅抬手把老莫打断了,话头压在舌根底下。
文瑾眸色柔软。不说话。他爱干净,这两脚泥污好狼狈,怎么不等属下送来别的马车,急着过来么。
他过廊下,用手将衣角雨水拂去,转脚望见文瑾在廊底,正在注视着他。
傅景桁低声道:“今儿怎么是你在等朕。往日都是赵姐儿。正好朕有事与你说。”
顿了顿,他上下打量了她,目光在鼓鼓的胸脯一顿,移去她的粉腮,“胖了点。蒋照顾挺好的。多少斤了。”
文瑾说,“九十三。”
傅景桁心中一动,“好。比八十三好。比在皇宫好。但你在皇宫瘦,不赖御厨,怨长林爹。”
文瑾见他薄唇失去血色,宛如身子不大爽利,不知他怎么了,一个多月没有说话了,她知道他每夜都来,也曾在小窗内看过他几回,她有些拘谨,轻声道:“我也有事和你说。”
“他阿娘先说吧。”傅景桁将长林抱过在怀里,亲了亲小脸,说,“想死你了…我的乖乖。你有没有好好照顾阿娘,阿娘平日和你说些什么?你有没有帮阿娘准备和你蒋叔叔的婚事?你想杀掉蒋叔叔?不可以,你阿娘会生气…”
他又说:“乖乖。”
文瑾面颊莫名有些烫。
长林四五个月了,被他父亲逗得直笑,下面冒了一颗乳牙,特别可爱,他叫着叭叭麻麻,啊咦呀呀,奶声奶气,老莫喜欢得满脸陶醉。
他与长林亲近一阵儿,便将孩子交给赵姐儿带了下去,他对文瑾道:“过哪里说?”
“进屋吧。”
“胆子肥,看来小蒋不在。”
“他在我也敞亮。”文瑾先进了屋内。
傅景桁随即迈进屋来,她靠在窗前,他靠在墙边,他们安静了许久,文瑾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药味,甚至盖过了他素日里的熏香气息。
极重的药味。
他颇为虚弱,“我哪里碍你眼了?这一个多月我不够安静?看着你和蒋恩爱,我没出声吧。如何想起我来了。”
文瑾凝他。
傅景桁眉心拧住,“难以启齿?没零用钱了?再给你些。”
文瑾说,“有零用。”
“那怎么了。”
文瑾深深吸气,“我又怀孕了。”
傅景桁先怔住了,接着抿了抿唇,“我的?”
“是。”文瑾说。
傅景桁心头紧了二分,第一个还没混熟,又来一个,他有点懵,“刘宅打地铺那回?”
“嗯。”
“你什么想法?”
“和蒋月初成亲。三月初六。还有五天。”文瑾垂下眸子,“我找你,是想告诉你,我打算做掉这个孩子。我不打算生下第二个私生子。”
“哦,要打掉。”傅压着心口坐在椅上,眉心蹙了,薄唇白如纸,身子更加不爽利了,黑色衣物上渗出些暗迹。
“你这两天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