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大概是想看看他有多狼狈,想嘲笑他。
只是他也没想到,会在那遇到苏眠。
本来早就习惯的,可或许是因为秦诗跟在身后,被她看到,那时候,难堪宛如被风吹过的野草,疯狂生长蔓延,堵满了胸腔每个角落,让人连喘息都找不到空间。
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毫不在意的从苏眠身边走过。
如今的他已经是少年,已经比苏眠都高。
苏眠除了威胁羞辱和谩骂,拿他再没有任何办法。
可走过去没多久,他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震惊看回去。
他以为,和他注定站在对立两端的女孩,在维护他。
她应该也很害怕。
声音在颤抖。
可她还是冲上去了。
池臣宴远远望着她。
看她把卡塞给苏眠后转身就跑,长马尾在空中打着旋扫过,就好像初见那天,她发尾的兔耳朵发圈扫在他耳朵上的感觉。
14岁的少年对感情的认知已经不再局限于,温柔或者朋友。
他后知后觉的,隔了十几年,忽然察觉到了难耐的痒。
那痒不是在耳朵上,而是钻进了心里。
他看到,胸腔里那片从未照进光的荒芜之地,怯生生的探出了颤巍巍的嫩芽。
那是两人关系发生改变最重要的一年。
虽然他们在学校碰见依然没什么情绪,依然不说话。
可他常常从她教室窗外路过。
每次她逃课出去,他都会在墙下等着她。
接住她。
再放开。
有时候是下午,有时候是晚上。
看她离开,他就默默跟上。
偶尔夜色昏暗,少女走几步会回头看他一眼,似乎在确认他还有没有在。
对上他的眼睛,就会再次慌乱别开目光。
他一如既往没有什么情绪,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深邃。
那时候的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却又好像比任何人都要默契。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平凡平淡,却是池臣宴十几年的岁月中,最温柔的一段时光。
就这样,到了高中。
两人再次同班。
开学第一天的时候,自己找座位。
池臣宴如同以往,坐到了教室最后一排角落。
没人愿意跟他同桌。
他也已经习惯。
十六岁的秦诗踩着点进教室,那时候,只有他身边还剩一个位置。
她磨磨蹭蹭,却没有犹豫的走到他身边,坐下。
随着少女在身边坐下,甜香萦绕鼻端,池臣宴脸色沉得有些厉害,捏着笔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渐白。
他没有抬头,一眼也没看她。
虽然已经一个暑假没见。
他也想知道,女孩是不是又变了模样,更加漂亮。
直到细白的手指偷偷伸过来,女孩指尖捏着块巧克力,声音又细又软:“请你吃。”
他们之间,一直很少交流。
就算是默默陪伴了快两年,说过的话也寥寥无几。
在他的记忆里,他跟她说话,还是在她妈妈去世的时候。
而现在,女孩的声音落在耳边,比兔子耳朵还要柔软,痒意从鼓膜汹涌到胸腔。
那株颤巍巍的嫩芽就像吸收到雨露,嫩叶晃了晃,挣扎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