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犯罪。”大帅这样认为。
“淑萍……”大帅轻轻叫了一声。
淑萍闻声,抬起头来,左手握着一大把草,用握着镰刀的右手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儿,轻笑了一声,道:“是你呀,你也来地里打草?”
在淑萍心目中,大帅已经是个有钱的城里人,哪里还会再像个农民一样打猪草呢。
淑萍比大帅小一岁,今年21岁了,但她的辈小,她父亲和大帅一个辈,所以她有时候叫大帅为叔。然而大帅又不想让淑萍叫他叔叔,每当淑萍叫他叔叔的时候,大帅往往不吭声。可能淑萍意识到了什么,从13岁起,就不再叫大帅为叔叔了。
“嗯,我过去不时常和你一起打猪草吗,所以今天就想来打猪草,打猪草很好玩,而且又遇上了你,呵呵。”大帅看看淑萍的蛋形脸晒得黑红黑红,又道:“大中午的,你也不避避太阳,还来打草,你的脸都晒红了。”
淑萍格格一笑:“大帅,你不是也来打草吗,你怎么不避太阳?”
“我是男人啊。”
“男人?可你城里人了啊,细皮嫩肉的,不是更怕晒?”淑萍脸上笑得更开,红唇张开,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大帅把草筐放下,一边割地上的草,一边道:“农村男人再怎么着,也是个农村男人,而你们女人再怎么着,也是个……”大帅觉得后面的话不合适,咽回去了。
淑萍沉默了一阵子。然后抬头看了大帅一眼,道:“大帅,说起来,真得谢谢你啊,是你救了我的命啊。”
大帅笑道:“哦……那是碰巧了……”
淑萍又看了大帅一眼,道:“大帅,真没想到,你看上去这么弱,却有这么大本事。那天听你的口气,你下一步还要给咱村做些事情?”
大帅道:“不瞒你说,我是有不少打算,只是,能不能做成,我心里还没谱。”
淑萍目光热热地道:“你会做成的!大帅,小时候,村里老人们都说,你的属相好,说你是属蛇的,龙族,而且是水蛇,命好,你干什么什么成!”
见淑萍说得很真诚,大帅道:“那就借你吉言,托乡亲们的福了。”
两人边说,边打起草来。
大帅多年不干这活了,手生得很,淑萍打五六把草,他只能打一把。淑萍打了竖尖冒流的一大筐了,大帅才打了一筐头,淑萍见了,帮大帅打起来,不一会儿,就打满了一筐。
淑萍脸上也热出一些汗,却比大帅脸上的汗少多了。大帅已经大汗淋漓了。
淑萍直起腰来,看看大帅头上和脸上的汗水那么多,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叠成方形的手绢,递给大帅:“来,大帅,擦擦汗,看你脸上的汗都把眼睛打得快睁不开了。”
大帅顿了一下,接过了手绢,展开,这是一方白色手绢,上面印着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图案。手绢很洁净,想必平时淑萍是舍不得用的。
往脸上擦拭的时候,手绢上一种淡淡的清香,扑入大帅的鼻子,这味道显然不是香水,农村姑娘,是不会用香水的,手绢上的香味,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
两人背着草筐往家走的时候,淑萍显得很轻松,背着草筐,脚步还是那么轻盈。
回到家里,大帅的母亲见神仙打了满满一筐草,道:“才多大会儿呀,就打这么多草。”
大帅如实说道:“是淑萍帮我打了半筐。”
哪知大帅的母亲听了,脸色一沉,道:“哟,哪能让人家淑萍帮咱打草啊,那孩子没有娘,活得太不容易了。”
大帅听了,想想,理解了老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