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眼盯着我手里的烤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吧唧吧唧嘴,眯着眼乐呵呵的笑着,一脸殷勤的拍着老爷子的马屁。
“还算你小子有良心。”老爷子接过烤鸭,然后又说:“去给你太爷爷买坛酒,顺道弄点花生米,爷我要喝几杯。”
“哎呀,老爷子,我去买酒,我去买!”
“用不着你去买。”
“老爷子,我就跑腿,酒钱记您账上。”
没等我回话,那老头一溜烟就跑了;老爷子骂了句死秃子不要脸,然后无奈的笑了笑,让我接着跟他下;我瞄了一眼棋局,明显已经是残局了,我也无力回天了。
“二孙子!”老爷子看着棋盘,手一直按在过界的馬上,若无其事的说:“啥时候给你太爷爷带个孙媳妇回来啊!”
“我还小呢!”我随口回应到,然后认真的看着棋局,想着看能不能找到翻盘的机会。
没想到老爷子瞪了我一眼说:“臭小子,你也有十七了吧,搁我年轻那伙,早就结婚生子了。”
我心想这年代都不一样,您老那会儿还没解放呢,现在都是社会主义了,提倡晚婚晚育,就和老爷子解释说:“现在不一样了,得二十三周岁才能结婚。”
没想到老爷子捡了根棍子在我腿上敲了下说:“你就不能先上车后买票啊!”
“得,老爷子,我说不过您!”我下意识的躲了下,特无奈的回了一句,就打算走人了,没想到老爷子还不乐意了,非要拽着我要跟我下一盘。
“陪我杀一盘啊,急着去哪?”
“手下败将,还没输够啊!”
“骄兵必败,咱们杀一盘。”
“走了,我去找你大孙子刚子。”
老爷子八十八了,媳妇死的早,再未婚娶,膝下无二无女;所以老子也一直把我和刚子当自个孙子,刚子比我大是大孙子,而我就成了二孙子;以前刚子经常会打趣我,直接喊我二孙子,我气不过就老追着他打;后来我改名林默了,他就改口喊我黑狗了,开始我还莫名其妙,就问他为啥喊我“黑狗”,他说“默”字就是黑犬的意思,说黑犬喊着绕口,就喊你黑狗,气的我为此跟刚子闹了好几天别扭。
到后来我也习惯了,就随他那么喊了,只是穷山沟除了刚子;没一个敢那么喊我的。
说到下棋,也是跟老爷子学的,不过没几年,老爷子就下不过我了,老是输给我,有时候为了哄他,故意输几盘;不过他却死要面子,让我别放水,结果有一天连输我七盘,当场就气昏过去了,那会幸好没事,不然我可罪过大了;回去后还让我爷爷拿鞋底子给抽了一顿。
到了刚子家,刚子还睡着,我也没去喊醒他;刚子爷爷去山里练功还没回来,我就把东西给了刚子妈,刚子妈还让我先去刚子屋里玩会儿,让我中午留着吃饭;我就说不了,一会还有事,让刚子妈不用客气。
刚子妈就说那行,改天来家里吃饭,我应了声就离开了。
推着车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娟子家,碰巧遇见了熟人;也就是当年的“三当家”。
“二哥,啥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
“走,去我那喝一杯,我让俺妈弄只鸡。”
“不了,我还有事,改天叫上刚子,咱好好喝一顿。”
“大哥也回来了啊,那行,改天我去找你们,咱哥几个好好叙叙旧。”
这人名叫林志高,也是当年天龙寨的“三当家”,初二没读完,就回去养鸡了,可刚养没多久正巧赶上了“禽流感”,亏的血本无归,据刚子说最近才开始有起色。
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就没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