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Allen开始劝我,说她毕竟还年轻,不懂事,我又有错在先,孩子还会有。
这件事自然也瞒不住小舅舅,他一直催我办酒席,但我始终不想办。
我去对他解释孩子的事,他问:“她真的这么做?”
“嗯。”
“你确定自己看清楚了。”
“确定。”都一年了,怀的又不是哪吒。
他也无语了:“又没有讲不负责,怎么做这种事?”
我将事情和盘托出,以为会遭到一顿毒打,然而收到的唯有承诺。
很久,才说:“小延延,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在哪吗?”
“我太极端。”
“有手腕是好事,但得不到的不要毁掉,毁掉了心疼的还是你自己。”他拍着我的肩膀叹息:“孩子还会有,关键在于你还想不想让这个女人来生。”
那年忌日我去给我妈妈扫墓,她走时还很年轻,因而很漂亮。墓碑上的照片是我亲手帮她照的,在她走的前一天,拿着相机叫我帮她拍照。
照过之后抱着我亲我的头,当时我还以为她好了,再也不会病下去。
然而她第二天就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事实上我妈妈是个很少笑的女人,但她很温柔,温柔到有点面,毫无锋芒。
我一直想我绝对不要找个像她这样的女人,我要找个有脾气的、有手腕的,像阿清这样的。
然而自古要求女人温柔不是没有道理,搂着一颗刺球在怀里,再坚硬,也难免被戳穿。
后来我和阿清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又浑浑噩噩地过了小半年。
大概是因为流产这件事给她自己也造成了极大的损伤,阿清也不再闹了,我问她怎么不出门,她第二天就会出去。她买东西只是为了应付我,有时是一屋玩偶,有时是一车盆景,乱七八糟,毫无品味。
她照例趁我睡着时离开卧室回小黑屋去,碰上我心情不好也会追过去把她按倒,做点能让自己开心的事。
家里被插过几次人进来,HK那边致力于破坏我的婚姻,尤其他们的内线汇报了我和阿清尴尬的关系后,更是明目张胆地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