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时,我弟弟跑到后台找我,拽着他的小女朋友,对我说:“姐,她是你的铁杆,下场还能带上我俩吗?”
“能。”下场是最后一场,距离这座城市并不远,三小时。
开过之后我跟盛华铭一起回去,因为我的病情稍有点加重,又吊了一天液体。
小舅舅应该是看过演唱会碟片了,过来对我说:“不用担心,小延延不会为这种事生气的。”
称呼变了,我忙问:“您不怪他了?”
“其实怪我。”小舅舅靠道椅背上,模样有点颓唐:“上次我去找他,跟他说你如果坚决把老婆孩子全扔了,我就把你做的那些事找个媒体发出去,警察自然就会重审。结果他蛮不在乎地说没事,随我去做。我这辈子总在算别人,到他身上就栽跟头了,居然忘了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不是打算寻死,还能怎样?”
“他其实跟我暗示了很多次。”
想想就难受,我整天不想人家好,只想人家背叛我。
“等他醒了一定要打他。”
“别打了,再打我们不认你了。”我不能再让我家里有任何暴力,于是很是认真严肃:“把那个小宝贝接到我家里来,我保证,他不会再动那孩子了。”
“等他醒了我跟他谈谈。”
“其实会动那孩子我也可能猜到是为什么。”我干涩地解释:“那孩子没别的亲人,他一死,可能是我不想我带着,我为那件事别扭了很久。”
“还是我跟他谈谈。”小舅舅笑着说:“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医生说他那的胃伤得最严重,日后你还要经常花心思照顾他,胃要慢慢养才能过来。”
我点头:“谢谢您,小舅舅。”
“太客气了。”他笑起来,说:“我姐姐临走前,最后一个电话打给了我大哥,跟他说那家人不是善类,要他照顾,其实是我接的,当时我大哥正好把手机落在了我这里。我想我也是舅舅,虽然我年轻点,所以没告诉大哥。这些年如果是我大哥照看你们,肯定没有这么多苦。”
“您已经很好了。”
“你休息吧。”小舅舅站起了身,说:“有事还是要经常找我,你跟我们也是一家人,别学他,什么都不讲,自己烧坏胃,跟婴儿一样吃三个月流食。”
等盛华延从ICU转出来时,我的感冒也好了。
他还是没醒,但生命体征已经很稳定,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我整天去看看他,不需要氧气罩以后就偷偷亲亲,可他还是没动静。
有时我会很担忧,因为担心他醒来之后染上抑郁症这样的病,像他这样精心策划的自杀,一次救起是幸运,次数多了就很不保险。
可我更愿意相信他这次只是被负罪感逼到了死角,都死了一回,应该会减轻许多。
后来因为萌萌想爸爸想得直闹腾,我们便把她跟浩浩都接了过来。
很快我就要继续去开最后一场演唱会,临走前怕萌萌闹腾盛华延,便对她说:“爸爸病了,需要休息,不可以碰他,知道吗?”
她嘟着嘴巴,乖乖点头:“那我讲故事给他听。”
“好。”
她就跑去找故事书了,找出来了一本,抱在怀里,回来问我:“给爸爸讲三只小猫好不好?”
“好。”我摸着她的头:“妈妈去两天,记得不能讲重复的哦!”
“他还总给我讲重复的呢。”萌萌不满地哼哼鼻子:“白雪公主都给我讲了六十三遍了。”
“他给你讲了一千多天呢。”我看看表,时间不多了,便在她的小脑门上亲了一口,说:“妈妈走了,亲妈妈一下。”
她就搂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