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拿起电话,咬了咬牙,对盛华铭说:“对不起,你再忍十分钟,只要她同意,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用盛华铭的电话来打,再出来时,盛华铭还是那副样子,但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我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了起来,莫姨愉快的声音响起来:“华铭?”
我运了下气,正要说什么,突然见到盛华铭身子一歪,伴随着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动,他整个人都栽进了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里。
我心里大惊,连忙挂了电话冲过去,摇了摇他,又叫了几声,都没有回音。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额角被茶几锋利的边缘磕出了血,合着冷汗染红了睫毛。红的、白的、他一动不动,仿佛一触即碎。
我颤抖着手,探向他的鼻息,才发现已经没了呼吸。
我害死他了。
六神无主,心里怕到了极致。
连忙把他放平按压他胸口,按了几下,却完全没有动静。
怔忡几秒,又赶紧捡起手机,拨通了盛华延的电话。
好在他很快接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
我哪里还敢隐瞒,抓紧时间说:“盛华延,我把你弟弟害死了……”
“什么!”盛华延先是一愣,随即重新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
“他发病了,晕过去,现在没有呼吸……”闻得他沉默,我心里更不安:“他是不是死了?”
盛华延的声音几乎是冰的:“手边有糖吗?”
“有!”
“冲水给他灌进去!”他严厉地命令:“快!”
我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找水,弄开一把糖扔进了杯里,我干这些时,盛华延似乎在吩咐身边人,说:“打电话给120。”又问我:“你在哪里?”
“在他家。”
“去我弟弟家。”他吩咐完,又问我:“你好了没有?”
糖果一时半会儿化不开,我连忙摇动着杯子,一边应声:“好了好了!”
他完全是吼的:“灌!”
“好!”我连忙捏开盛华铭的嘴巴,把里面的糖水全都灌进了他嘴里,颤声说:“灌了。”
他急促地问:“灌进去没有?”
“有一大半流出来了。”
“继续灌。”盛华延道:“现在有呼吸了没有?”
我继续探他的鼻息,心里骤降到了冰点:“没有。”
盛华延的声音还算平静:“口对口人工呼吸会不会?”
“会。”
盛华延显然已经失去了全部耐心,几乎是咬着牙,命令:“立刻做,他休克了。”
我连忙把电话按了免提,跪到盛华铭身边,捏开他的嘴巴做人工呼吸,也不知这样做了多久,久到盛华延也急了,不断地在电话里问:“怎么样了?”又催促身边人:“120打了没有?走到哪了?”
我现在脑子几乎是一片空白,只会机械地重复按压,送气这几个我其实并不那么熟悉的动作。终于,在送气时感觉他嘴巴动了动,舌尖轻触了下我的嘴唇。
我一愣,连忙撑起身体,见他幽幽地张开了眼睛,艰难而虚弱地呼吸着。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瘫到了一边,拿过电话,对盛华延说:“醒了。”
盛华延的态度依旧不太好:“照顾好他,随时联络我。”
“嗯。”
盛华延默了默,又说:“关掉免提。”
我这才想起免提还开着,连忙关掉了它,说“关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