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注意到她们连上山干活儿都还是带着各自的琵琶。
俺对后面的那几个姐姐说:好姐姐啊,你们天天背着那玩意儿不觉得累啊?俺身后的那个女人拿白眼瞟了俺一眼之后就再也不说话了,眼睛直盯着前方。
那天下午咱们一共打了三捆干柴,气喘吁吁地搬回来之后咱们就躺倒在柴房里一动不动了,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又才起来。吃饭的时候才知道她们还要把咱们砍回来的那些柴担到远处的集镇上去卖,难怪她们要砍那么多。
第二天早上咱们又上山了一趟,同样是砍柴;临近中午的时候女人们又招呼咱们去挑水,说是水缸里的水已经不多了。看到她们的水缸之后俺就吓呆了,那哪儿是水缸啊!简直就是一个池塘!难怪她们要咱们挑水,看来还是非常有理的。
下午还好些,女人说为了让咱们休息一下,特意让咱们帮她们捡豆子,就是把豆子里的杂质捡出来。晚上睡觉的时候猴哥就在“哎呀哎呀”地叫唤了。
沙师弟说:大师兄,你平躺着会比较好一点儿,侧身睡是比较疼。
半夜的时候,俺突然被猴哥和沙师弟叫醒了。俺不耐烦地说:什么事啊?明天再说嘛!劳累了一整天,全身上下都仿佛散了架似地,一点儿精神劲儿都没有。猴哥仍然在低声地叫唤:呆子!呆子!
不得已,俺直起半个身子问道:猴哥!什么事啊?三更半夜的!猴哥“嘘”了一声,示意俺小声点儿。俺起来后才发现沙师弟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醒了。
什么事啊?猴哥。俺再一次问。
起来嘛,咱们商量个事儿!猴哥说。
啥事儿啊?俺不解:白天商量岂不是更好?偏要在这三更半夜的?
猴哥说:呆子!咱们商量商量逃走的事儿!逃走?俺不解:先前不是说得好好的等干完这三天再走么?猴哥说:呆子你要待就你自个儿待在这儿吧,反正老孙是受不了的,反正老孙是要悄悄溜走的!见猴哥态度坚决,俺急忙改口说道:哎,猴哥,别那么说嘛,要走干脆一块儿走,你说说看,怎么个逃走法?那些好姐姐可是把门都锁上了的啊!沙师弟也围上来了,显得聚精会神地听着。
猴哥压低嗓门儿说道:老孙不打算今晚上逃……那什么时候?俺迫不及待地问。
明天!猴哥很干脆地说。
明天?明天咱们不是还要上山干活儿吗?哪儿有机会?沙师弟说是啊大师兄,咱们这才过了一天,还有两天整呢!那些女人一定会看住咱们的。
猴哥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就是要明天干活儿的时候逃!
能行么?沙师弟说。
怎么不行?你们听俺说吧;等明天干活儿的时候咱们就卖力些,那些女人见了就一定会放松警惕的,只要咱们之间稍微隔得远一点儿,那咱们就有机会逃走了。俺和沙师弟面面相觑,好像都还不大明白。
猴哥啊,难道你不怕女人弹琴?
老猪可是怕了!俺说。
猴哥说:呆子你怎么那么笨,依照咱们的速度等那些女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咱们已经走远了,就算他们的琴声再厉害,那也奈何不了咱们。
沙师弟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说道:大师兄,你这办法行是行,只要咱们动作迅速估计是没有问题,但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大好,毕竟是咱们冒犯在先。
听猴哥这么一说俺也觉得有道理了,所以在沙师弟说了那些话之后俺心里很不服气,满不在乎地说道:沙师弟你也真是的,怎么像个女人婆婆妈妈的?做事不能拖泥带水,那不是男子汉大丈夫的行为方式!俺用一种长辈的口吻对沙师弟说。
沙师弟仿佛明白了某些道理,就不说话了,又开始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