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门,拍门,弄得响天震地,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血管扩张,一串火苗打心里飚蹿出来,愈燃愈烈,最后化作语言倾泄出来。
“昊宸尧,开门!约法三章上说好了,互不侵犯和干涉彼此隐私的,你违约了,快出来。虽然这里是你的地盘,也不能随意进被赋予了暂时拥有权的别人的房间和睡别人的床。你不去医院便算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再不插手了,你出来呀,出来!”
我又使劲拍了两下,一点声息也没有,我急得快要挤出眼泪来了。
他怎么能这样,即使他是这里的主人,也不能随便闯进暂时指给他的员工的房间,何况还是女孩子家的闺房!
“心青姐,用不着这么着急较真,反正我哥也不是第一次进你房间了。”昊旭尧说,他早已回房放好了棉被,现在坐在方形餐桌前,准备用餐。
“你好像一点也不关心!”我生气地说,从头到尾全是我一个人在“忙活”,这奇葩的两兄弟。
“我当然关心,”昊旭尧说,开动了他的午餐,“但,似乎,更应该关心的人是你,而你却说了‘你不去医院便算了,那是你自己的事。’这样绝情的话,我说了,谁引起的谁负责。”
我到他对面坐下,瞪眼看他,说:“你说的话没道理,我没有逼着你哥照顾我,他是自愿的。”
“照此说,你就更加责无旁贷了,自愿比逼迫来得宝贵。”
人小鬼大!
“我做了努力,你大哥他并不领情,我也没办法。”火气舒缓一点后,略显垂头丧气。
“有办法,偷偷地跟你说件事,你听完肯定有办法。”昊旭尧说,故作神秘。
“什么事?”
“大哥他感冒发烧的真正原因——”昊旭尧放下筷子,放低声量,“他将你体内的寒气引渡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啊?”我一头雾水。
“我跟你说过的,两天前,你的体温倏然下滑,医生无能为力,堆被子也不管用,大哥像你现在一样没办法,他就——抱你睡了。”言毕,昊旭尧两颊浮动若隐若现的红晕。
我呢,被惊得哑口无言,脸颊热辣辣的,估计烧如晚霞。我以为是在做梦,我做了许多许多梦,梦见过母后、父王、小企婵、伯父、奶娘、帝巫宫以及帝巫宫里的那些太监宫女;梦见过现在的母亲、宇成哥、韦卓越、卢晓筠、林美英、欧阳乐天、温芸、林芝、闵怡、小敏、马庆余、马庆余的父母亲及父亲;梦见过利子惠、吴雪儿、莫初枝、朱皓学长、崔泽夕学长、吕沁芯班长、班上的其他同学以及形形□□不认识的古怪的人。
其中一个记得比较清晰的梦混淆在诸多个梦中,梦里头也上演过这样的场景:我受了风寒,冻得全身颤栗,牙床打战,缩作一团,后来有人从背后抱住了我,我感到身后燃烧着一团火,火的温热渐渐渗入我冰冻的躯体,直到我被温暖包围,不再发抖,不再缩作一团,我能自由地伸展肢体,我想转过身去瞅那团火,准确地说是个人,我没看到,因为匍匐在他宽敞的胸膛里。我欲仰头看清他,他却加以抱紧我,把我的脸往他胸膛里贴,不让我将他看清。我现在分不清楚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我愣怔了好一会儿,昊旭尧说:“一报还一报,要不你也以身相许?”
我瞪眼看他,半分惊讶半分羞怒,这话也是他这小鬼头说得出口的!现在的小孩儿,思想如此早熟,让我额头都为之冒冷汗了。
“看电视剧看太多了!”我斥道。
“我不看电视剧,这是唯一的办法,如果你没本事将我哥送去医院的话。”昊旭尧瘪瘪嘴,耸耸肩。
“可以把医生叫到公寓来,”我说,“上次,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