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凯安靠在床脚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天光微亮,他就醒了。
酒鬼喝酒喝到后半夜,一般会睡到下午才醒。他如果要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莫凯安毫不犹豫收拾了两件衣服,还搜刮了酒鬼的钱,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离开这个所谓的家。
他设想是这样的,用那点不多的钱买张长途汽车票,先离开这里,保证安全。
至于以后,他一个重生的人,凭着外挂,还养活不了自己么?
哪知这个计划失败得那么早。
在他一个人走进长途车站,伸着短胳膊买票的时候,就被巡逻的小警察注意上了。
一开始小警察以为他是走丢了,出于义务打算帮忙。谁知问了两句才意识到这孩子应该是离家出走,还是个问题儿童,十分不配合。
两个人就僵持在那里,直到被一个声音打断:“怎么了?”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莫凯安下意识抬头看过去,一个更年轻的熟悉面孔站在一边。是那个调查他死亡案件的言警官……
莫凯安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聪明地低下头。
之前那个喋喋不休的小警察看见救星来了,喊了声“言哥”,忙不迭地把他这个麻烦丢过去,找借口溜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几分钟。最后言警官问他:“为什么离家出走?”
本来死活不能说的秘密,在这个人面前却能说出口。
莫凯安撩起衣服,身上布满青紫的伤痕,他说:“我爸爸打我,我继续待下去早晚会被他打死。”
言警官面色一冷,蹲下|身子拉过他扯着衣服的手,又看了看他的伤。忽的站起来,牵着他去了车站的休息室。
关上门,他才又揭开莫凯安的衣服,从前到后看了个遍。甚至要脱掉他的裤子,验下半身的伤。在莫凯安死活不从的坚持下,放弃了。
言警官从抽屉里拿了一盒药膏,要替他擦药。
莫凯安找不到理由拒绝,任凭他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像是揩油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父亲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莫凯安一一答了,心知这位警察同志大概是要帮他逃离苦海。他能预见最好的结局就是酒鬼被剥夺抚养权,他作为孤儿被送到福利院。当然也有可能没弄好,对那酒鬼批评教育一番,再把自己送回家。
言警官替他擦完上半身的药,把药瓶子和棉签都给他,匆匆忙忙出去。几秒钟后又回来,交代他说:“我去办点事情,你先在这里呆着,不要离开。”想了想他又补充说,“我姓言,你喊我言叔叔就行了。如果进来别的人,你就说是在等我。”
莫凯安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有等下去的价值。万一能和那酒鬼脱离关系,再好不过。
言警官一直忙到该吃午饭了才回来,手里还带着两份盒饭。他递给莫凯安一份,自己端着另一份,快速地扒拉着米饭。
莫凯安有心问两句情况,却不知道怎么说才符合自己十二岁的形象。索性没开口,打算等他说。
言警官快速吃完饭又出去了。莫凯安百无聊赖,见桌子上有本,拿出来看了一会儿。
下午下班时候,言警官手头的事似乎终于告一段落。见莫凯安还乖乖呆着休息室,他松一口气,对他说:“你今晚先跟我回家住,我家里没有别的人。”
莫凯安没有意见,他也知道自己的事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好的。本来还想看看这位警察同志在这一段时间会怎么处理自己,没想到竟然是带回他家。
“言叔叔,”莫凯安别扭地喊出这个称呼,“你的名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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