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她的手拂过他的纹身,一想到她居然在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嬴长安的身子就忍不住颤抖起来,一团火热直直地朝下涌去,脑海里就像是被一阵大浪拍过,只留下白色的碎花。
感觉到他的颤抖,霍青梅忍不住问:“很疼吧?”
“不……”
没有想你时心痛,更没有你误解我时心痛。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她叹息着将手盖在“青梅”二字上,就像掌握住了他的心。从此,她霍青梅的名字写在他的心上,而她的手里是他的心。
淮山王嬴长安是最桀骜、无法无天的人,这是个谎言。
在她面前,他永远是爱情的奴隶,桀骜的他被拴上的项圈,永远翻不出她的五指山,即便她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这些。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个故事吧?”霍青梅收回了手,潋滟的眸子凝视着他,满满的心疼与怜惜。
这种被人视若珍宝放在手中疼的感觉简直要让嬴长安醉了,世上只有霍青梅这般待他,只是待他为嬴长安,而不是位高权重的淮山王。
可是,要如何告诉她这里面的故事?
恍惚间,嬴长安好像又想起了那个梦……
瓢泼的大雨,满地破碎的花朵,十里红妆娶了她……的尸身。
“青梅,现在多好,你我两人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没有人打扰,虽然有些冷,不过你用怕哟,来靠近我的怀里,让我温暖你。”嬴长安坐在冰棺里,甜蜜道。
霍青梅满面青白,死气沉沉,肢体僵硬,阖眼躺在他的怀里。
“小懒猪,天天就知道睡觉,为夫我可是很辛苦啊!讨厌的嬴敏,他抢走了你的心,这怎么行?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怎么能让你留给我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你放心,不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会夺回来的。”
他的脸颊抵在她的脖颈处,声音越来越低,“你知不知道那个混蛋拿了你的心脏做了什么,他居然把你的心脏埋进了随身携带的花盆里,太……太可恶了!怎么能这样做啊!那可是你的心啊!”
声音越来越哽咽。
“他还想要你的头,把你的头当作花盆,种上最美丽的花,那个变态,呵呵……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如果他敢动你的头,我一定先把他的头给扭下来!”
“小梅子……娘子……跟我说说话好吗?我都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我真怕把你的声音忘掉,求求你了,跟我说说话吧,我真的好想你。”
“哪怕你骂我、打我也好,我想你!”他死死地抱着那个冰冷的、毫无生气的身体,泪水大颗大颗地从眼睛里溢出,顺着脸颊,最终滴落在她青白的肌肤上。
“青梅,我好想你,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呜呜……啊……”
破碎的哭泣声回荡在冰冷的、没有人气的黑乎乎的房间里,这里就像是一个地狱,吞噬掉了他所有的情感。
渐渐的……渐渐的……
他感觉不到疼痛,头脑无法思考,眼前的一切光怪陆离,似乎与他格格不入。
深绿的湖水淹没头顶,他放开手脚,任由自己沉到深处,没有人,没有光,没有一切的深处。
每次他都会从这场噩梦中惊醒,冷汗流遍全身,然后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甚至偷偷地爬到她的房顶,去看她是不是还好好的在那里。
失去所爱的惊慌,哀莫大于心死的无力,他全都不想再经历一遍,所以他找人在胸口纹上了他的名字,虽然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可是这么多年陪在他身边的可不是什么父母,而是她,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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