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敏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微笑,“要朕将小姐姐的心还给你?”他调皮地歪歪头,“为什么呢?既然她的心不在你这里,你强留也没有用。”
通红的眼睛宛如猛鬼、恶灵,他一脚踹倒嬴敏,嬴敏没去管自己的骨头与榻猛烈碰撞的疼痛,而是牢牢地死死地抱着那盆花。
已经疯了的嬴长安跳上榻,一脚踩在他的脖颈上,就好像这个大秦皇帝是自己脚下的一滩烂泥。
“你给是不给?”他脚下加大力气。
嬴敏艰难地喘息着,哼哧哼哧地笑了起来,目光闪闪地看着他几乎要流出血泪,绝望的眸子。
“要怪就怪你没有仔细检查,我可不知道她的心在哪里,不如你去问问别人看看,说不得就被她的哪个冤家给藏了起来。”说着说着,他自己又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又抹了一把眼角,奇怪道:“哎?这是什么?我怎么会流泪……”
嬴长安艰难地闭了闭眼睛,消瘦的脸庞再也看不出昔日阳光,太阳坠落,天地无光。
“说实话,我真的想要的是小姐姐的头啊……”嬴敏仰面倒在榻上,脸上露出梦幻般的笑容,“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放在我枕边,睡前道晚安,醒来给她一个吻……然后,等到头颅枯萎的时候,我就将它做成花盆,种最美的花,日日夜夜抱在怀里,永远不撒手……”
等我死后就把心埋在用你的头颅做成的花盆里,这是嬴敏想到的最浪漫的事情,即便反过来做也是一样的。
……
“淮山王?”孟安如站在宫门外,任由雨打风吹。
嬴长安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魂魄,行尸走肉般跨上骏马,死气沉沉地跑远,孟安如直接策马扬鞭追了上去。
在淮山王府的时候才赶上。
“嬴长安!”他大叫着冲到嬴长安的面前。
他连抬眼的力气似乎都没有,暮气沉沉地略过他继续往前走。
“嬴长安!你为青梅报仇了吗!”孟安如忍无可忍怒吼着。
他的脚步缓缓停住,嘴里念叨着:“他们都要死……都要死……”
“孟大小姐!”北雨拦在他面前道:“我家王爷最近实在是心力交瘁,还望您不要再打扰他了。”
“打扰?”孟安如攥紧了拳头,质问道:“难道我连看她一眼都不成吗?嬴长安你别太过分了,她也是有家人有朋友的,你别以为他只有你一个人,只是你一个人的!”
“一个人……一个人……”嬴长安不断重复着,突然疯了似的冲进了府中,不断大叫:“不要!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孟安如躲过北雨的阻拦,也跟着嬴长安冲了进去。
霍青梅……他一定要看一眼,亲眼确认一次。
喜字未撕,红绫未撤,铺路的鲜花碾入泥中,府中的一切都还保持着他娶了霍青梅灵位时的模样。
这个时候,即便是一向跟嬴长安不对路的孟安如也不尽有些可怜他。
正屋卧房就像是冰窖一般,窗子用黑布封死,屋里到处是冰,而霍青梅正一身喜服安静地躺在厚厚的冰棺里,眉眼温顺,就似睡着了一般。
孟安如曾无数次想象过她身着嫁衣的模样,那会是何等令人惊艳,只可惜让她穿上嫁衣的人永远不会是他。
而今,他却觉得无论作为新娘有多么妩媚,都比不上她还活着时颤抖的睫毛、明亮的眼眸。
孟安如正想凑近去摸摸那冰棺,嬴长安却率先趴在上面,脸紧紧贴着她冰棺上,虽然被冻的发白发青,却还是露出幸福的傻笑,疯癫的嬴长安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安如……”
“安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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