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卿一扬手,裴玉莲左右脸各添一个红印,捂了脸喊道,“你敢打人?”飞卿冷声道,“你当街辱骂于我,打的就是你。”裴玉莲要还手,飞卿紧紧钳住她的手臂笑道,“无论我昔日是何身份,今日我是知县大人的儿媳,要不要到县衙说理去?”
裴玉莲一愣,嘴上硬道,“以为知县就能一手遮天?”飞卿冷笑道,“在昌都可以,欺负徒有其表的裴家绰绰有余。”裴玉莲被戳中痛处,想起自己家如今光景,嗷得一声大叫。
裴家如今没了乔府的银子,裴仲廉丢了官后失踪,回来后整日战战兢兢,自庆州富商退亲后,乔湘灵撒开了欺负裴家众人,对裴玉莲更是冷言冷语,说一个疯子嫁不出去,只怕得娘家养一辈子。
裴玉莲当场发疯,坐在地上撕扯着头发痛哭流涕,飞卿不理她,扶了容夫人和气道,“母亲,咱们回去吧。”容夫人挣脱开她的手,恨恨说道,“不用你扶。”
回到府中,容夫人端坐了,指指她道,“风月楼鸨母的事,说说吧。”飞卿实话实说,容夫人听了颤着手指着她,“好,好一个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原来是沦落风尘混入勾栏,你怎么就有脸玷污我那么好的儿子。”
容夫人说着嚎啕大哭,哭着扑过来扯着飞卿的衣裳好一阵摇晃,摇晃着犹不解气,兜头就是两巴掌,飞卿咬牙忍着,好不容易待她冷静些,轻声慢语说道,“母亲,我刚刚的话没有说完,今日不如一次说个痛快。”容夫人嚷道,“我不想听,不想听你那些脏污之事。”
飞卿摁她坐了,“母亲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想说,您非听不可。”容夫人愣愣看着她,“你逼我?”飞卿点头,“不错。”
遂说起弑杀恭王之事,说得十分详细,怎样设局怎样引诱怎样将琴弦套在脖子上,最后说到恭王脸色紫涨双目外凸舌头伸出很长,脖子里流出的血染红了地毯,断弦一直勒进去,露出了里面的血管,容夫人听得惊怕不已,摆手制止道,“别说了。”
飞卿停住看着容夫人,容夫人躲开她的目光,她一个弱女子,竟能勒死王爷,也太可怕了,好半天止了惊怕,摆手道,“你,回房去吧。”
不大一会儿飞卿去而复返,捧一块白布过来,“这是洞房之夜的落红,还请母亲验看。”容夫人气道,“成亲第二日婆子就跟我禀报了,我信以为真,如今看来,是你使的手段。”飞卿摇头,“我为了报父仇入的勾栏,竭力保住了清白之身,并没有使任何手段,母亲信也罢不信也罢。”
容夫人扶额头痛不已,飞卿笑笑,“并非有意期满母亲,只是没什么好说的,本想着能和母亲亲如母女,如今看来是不能了,若母亲瞧着我实在碍眼,我就求英渡,让他去京城入太学,两年后科考。”
未出屋门,容夫人喊声等等,她两个儿子,大儿子争气,在南部一州府做通判,娶了翰林之女,一心指望小儿子在跟前养老,飞卿如此一说,她哪能舍得,竭力做出和善的神情来,对飞卿道,“我信你,信你。”
飞卿回了屋中,早知道会有这样一日,本想着待与婆母亲近些,再和缓告之,今日这样也好,几句话说清楚,再没什么隐瞒的了。安心沐浴上妆换衣,仔细看着铜镜,面颊上有容夫人的抓痕,敷了厚厚的粉遮盖了,安静等着容十回来。
晚饭桌上,容夫人十分冷淡,飞卿只自在浅笑着用饭。
回到屋中,容十手抚上飞卿的脸笑道,“今日敷粉太厚,都担心粉渣掉碗里去。”说着话蘸了巾帕为她擦脸,飞卿忍不住嘶了一声,容十看着血印凝了眉头,“怎样一回事?”飞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