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太太一直冷眼瞧着,这会儿说话了,“玉莲啊,先住在我们家养着,你本就身子弱,再被冷水一浸,若落下毛病可就不好了,人没了好的身子骨,心中再要强,也成不了事。”裴玉莲犹在挣扎,麦穗在旁道,“我们村有一个姑娘大冬天掉进河里,捞上来命是保住了,却没了月信,成亲后不能生孩子,公婆和丈夫十分嫌弃,日子过得很苦。”
裴玉莲身子一缩又躺了回去,乔太太瞪一眼麦穗,“回房好好反省去。”麦穗忙出去了,秀禾在旁笑道,“太太这次倒向着大奶奶。”麦穗摇摇头,“是啊,她没趁机发落我,好生奇怪。”又气道,“这裴玉莲还大户千金呢,还美人呢,唉,乔安喜欢她?真没眼光。”
屋中乔太太对裴玉莲笑道,“玉莲的心思,伯母都知道,乔安对玉莲也是一片深情。“裴玉莲娇羞低下头去,乔太太笑道,“可是他从小定了亲,这门亲事我们都不大满意,玉莲不用着急,就在我们家住几日,说不定住着住着,乔安就回来了。”裴玉莲两手捂了脸,轻嗯了一声。
乔太□□顿好她,唤声湘灵出来,母女二人出了屋门站在廊下,乔太太双眉一挑,“总说你是三个里最聪明的那个,今日竟惹出这样的事来,你来就来吧,为何要带着她?”乔湘灵忙道,“我就是想给那个麦穗添添堵,她这些日子过得也太舒心了些,让她知道,平安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的?”
乔太太指指屋里,“就你这小姑子,能配得上平安?进了门我哄着她捧着她,一不高兴再给我使点奸计?还不如麦穗呢。你不想想,她这一嫁祸,害的可不是一个麦穗,那麦穗再不讨人喜欢,对外是我们乔家的媳妇,你们那裴家若知道他们家女儿受了欺负,还不得打上门来?他们是官宦,我们惹得起吗?”
乔湘灵眼圈一红,“官宦官宦,父母亲当年就为了攀附高门,硬逼着我嫁了过去,我又何曾愿意?他们家也不过是急着给老大买官,贪图那两千银子的嫁妆。”
乔太太脸一板,“都要做娘的人了,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乔湘灵嚷道,“我就是要提,今日和娘说个痛快,我算什么?不过是乔家攀附高门的随赠,尚不如那两千两银子被人看重。我嫁过去后,他们家嫌弃我出身商户,没少搓磨我,我忍气吞声上下周旋,才站稳了脚跟,刚有了身孕,二爷就偷腥,后来我才知道,就算是新婚,他也没闲着。”
乔太太一声叹,乔湘灵已经落下泪来,“二姐姐还三番五次敲打我,说她和大姐姐嫁人,为乔家添了不少财产,而我,是赔了人又赔了钱,嫡亲的姊姊都如此说,在旁人眼里,会怎么看我?娘当年说过,大姐姐二姐姐嫁得不如意,定要让我嫁个情投意合的。”
乔太太为她抹着眼泪叹气道,“娘都知道,可这门亲事你爹十分称心,娘也拗不过你爹,当初也让湘灵悄悄相看过仲廉,湘灵也是满意的。”湘灵痛哭道,“长得挺好,又说是个主簿,谁知有那么些毛病。”乔太太劝道,“湘灵啊,遇上了这样的人,一味悍妒,不如假作贤良,暗地里再使些手段,幺女聪慧,自然懂得娘的意思。”
湘灵眼泪潺潺,乔太太又宽慰道,“自从我们与裴府结亲,在这昌都县就有了地位,官宦人家见了也客气许多,都是湘灵的功劳。”乔太太劝说着女儿,心想,只是这裴府恁地可恶,花了我们家的银子,还是眼睛往上,倒象是我们沾了他们的光,再说乔安这亲事,也是因惹不起戚传贵,是以乔家要想出人头地,还得指着乔安,只要他能入仕,或者娶了官宦之女,乔家才能真正有了地位。
乔湘灵哭了好一会儿,乔太太好不容易劝住了,吸着鼻子道,“让玉莲来并没有错,却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主意。”乔太太为她抹着眼泪,“她先住着,省得回去搬弄是非,给裴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