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淡漠冷峭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刹那间就占据了苏泽夏脑海中的全部位置,是的,是的,那个男人,他的狂放,他的冷酷,他的孤寂,他的骄傲,他的所有的一切,原来,从没有在这个世界真正的存在过。
他是魅,他随时可能消失,他若有意躲着我,我将一辈子再也,再也见不到他。
苏泽夏飞奔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往这个方向跑,甚至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只是停不下来,不能停下来,飞快的跑,再快,再快一些,快一些找到那个身影,然后紧紧抓住他。
路边的绿化带飞快倒带,手中的两瓶饮料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丢掉了,仿佛是穿上了红舞鞋,腿跑到断裂也无法停下来,他大口喘着气,胸腔被过量的空气交换刺得发疼,渐渐的,不止肺部,全身哪里都开始疼,视野也如同老旧的摄像机,模糊了花红草绿,摇晃着汽车高楼。
就在全世界都将要在这个镜头中崩塌时,苏泽夏的手臂陡然被另外一个力量强行拉扯住。
“你突然跑什么?”
由于惯性,苏泽夏往前栽了一步,那双有力的臂膀立刻紧紧搀扶住他,苏泽夏一个反手,死死攥住男人的手腕,回过头,惊恐又坚韧眼神紧咬住男人不放,抖喝道:“你刚才去哪了?”
男人有些吃惊于苏泽夏的反常,递给苏泽夏两瓶饮料,说道:“我刚刚就在那边的蛋糕店里。却看见你突然发疯似的跑起来,饮料都不要了?”
苏泽夏把头埋的很低很低,低到细碎的刘海盖住了眼睑,低到连苍术也看不到他的脸,他不敢看苍术,他怕自己的眼睛出卖自己,苏泽夏胡乱接过一瓶苍术递过来的饮料,背过身,打开瓶盖就往嘴里灌进去,原来是绿茶,果然是清凉凉的。
苍术打开另外一瓶原本是苏泽夏买给自己喝的果汁,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果然是清凉凉的。”
苏泽夏楞了楞,两个人又一齐并肩行走着,他们离得很近,肩膀几乎要擦着肩膀。苏泽夏伸手粗鲁似地在脸上抹了一把,他也不知道抹去的是什么,只觉得世界又在眼前清晰起来,草长莺飞,□□撩人。
“我刚刚在那家蛋糕店看见了你经常吃的蛋糕,就挑选了一些……最后才发现,是需要钱来买的。”男人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甚至孩童般地俏皮起来。
苏泽夏蓦地停住脚步,扯住苍术前行的衣角,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蛋糕我自己会去买,饮料我也会自己找回来,只是以后……你不要再在我的视线中突然消失。”
苍术注视着把头埋低的苏泽夏,刘海盖住了那双明媚的双眼,只看得见淡红的唇瓣和微尖的下巴,苍术没有笑,脸上却如同阳光般那样懒懒地温柔着。
只听见苍术轻声在耳边说:“我一直都在,正因为你,这几百年来,我才第一次有兴趣以实体现身在这里……我将一直存在,以现在这个样子。”
==============================================================================
心脏突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苏泽夏吃惊的抬起头,一条异彩水草在一瞬间掠过苏泽夏的眼睛,似是安定了眼眸之中那些闪烁不安的晶莹。他怔怔望着苍术,甚至有一些迷茫,这些,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苏泽夏显得有些困惑,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苍术在想些什么,苍术的话,令苏泽夏失神在男人俊邪的脸庞上。
苍术回望着苏泽夏,嘴角渐渐牵起一个弧度,细长的双眼也随之微微弯了起来,“你不是正戴着骨泣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