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依柔闻言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赞同道:“其实我也知道怪不得哥哥,但当初的事情……”她微微蹙了蹙眉头,“其实当时的大姨娘她们,也是冤枉。”
这话瞿凝就不爱听了。
生为人子,如果母亲被人谋害,难道不该报仇?
虽说手刃年长一辈的姨娘们的确于名声上有损,对付自己一辈的那些庶兄妹听上去有伤天和,但在瞿凝想来,如此快意恩仇,方是男儿本色。
若唐终当日明知是谁害了他的母亲却碍于自己的名声而隐忍,她反倒是要觉得这人太可怕也不值得托付终身了。
所以她皱了一皱眉,看了唐依柔一眼:“但少帅并未伤及无辜不是么?最少你们和你们的姨娘们,不是都好好的活到现在了么?”言下之意,就是这已经是少帅的仁慈了。
唐依柔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瞿凝,她旋即摆了摆手:“不不不,嫂嫂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她顿了一顿,微微皱了皱眉,看着瞿凝因着她的吞吞吐吐而脸现几分隐约不耐,她方才不再卖关子,急急忙忙的补充道,“当时哥哥不在家里,没有亲眼见到母亲的去世,他只是派人去检查了母亲的一小段骨殖,来确定母亲确系中毒。但我和三妹妹,那时候却是在母亲身边亲身侍疾的,”唐依柔说着脸上现出了几分惊恐的神色,左右看了看,这才凑到瞿凝身边低声说道,“不瞒嫂嫂,母亲的确是日渐一日的虚弱,但母亲去世那一日,我分明记得,她前一晚还好好的,还能坐起身来走动,大夫也说,她的病情在好转。然后第二天,忽然就去世了……若说那毒性是让母亲日渐虚弱的原因,但那是慢性毒,按照道理来说,不该突然发作的。”
她声音越说越低,说完竟然打了个寒噤,看向瞿凝的眼中多了几分惊怖:“我和姨娘私下底也都讨论过这件事儿,我们总觉得,母亲的死……不是中毒这么简单。而大姨娘她们,更是被真正的凶手,拉出来做了就替死鬼。”
瞿凝心如明镜:这才是唐依柔真正的投名状!这才是她觉得,足够证明她诚意的杀手锏。
所以她沉吟着点了点头:“你说你和三妹妹是一起在母亲身边侍疾的,你们是轮班一人一天,还是一起?”
唐依柔自然听明白了瞿凝话里的意思:“我们是一人一天的。而母亲去世那一晚,正应该是三妹妹守夜。不过我恍惚记得,那一晚风雨交加,从三妹妹所住的偏屋到母亲的正堂稍稍有段距离,一般这种雷雨夜,母亲都是叫三妹妹早些歇息,别特意前去她屋子的。所以三妹妹可能,什么也没看见。”
瞿凝的眸光一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最好守口如瓶。”
“那是当然,”唐依柔受了她的警告,一凛之下重重点头,“我知道兹事体大,这件事我埋在心里快十年了……现在是觉得嫂嫂你是自己人……。”
末了还不忘不动声色的拍了她一句马屁,瞿凝倒是被她逗笑了,点了点头回头跟她商量起嫁妆和陪嫁的事情来。
但瞿凝心里,对自己原本的怀疑,就更深了一层。
十年之前,在唐家后院,有人因着地位钱财,对唐夫人落毒。唐夫人躺在病床上,对后院的很多事情,就失去了掌控的能力。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唐夫人被人知道了一些隐秘,导致那个人,最终起了杀机。
而这个人,让躺在床上的唐夫人毫无反抗能力的死去,让当事人唐二唐三小姐噤口不言多年,甚至唐三小姐可能看到了什么,却根本不敢跟她哥哥开口说出真相,导致心理扭曲成病,这个人,可能只是后院的姨娘之辈么?
瞿凝心里一声暗叹,却更添了几分奇怪:当年的唐家,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让那个人,动了这样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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