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来大学的募款,是我为前来参加大悲忏法会的信众,每人出功德善款十万元者,即写一张毛笔字来感谢他们对西来大学的护持。佛光大学书画义卖会中,我写的毛笔字竟然是炙手可热的高潮卖点,自觉不入流的两幅字——“法界惟心”、“云水三千”,各卖了六百万元新台币,约合美金每幅二十四万元,后来我自动降价,索性多写几张法语,每幅只准以新台币三十万元为限,来满足大家的愿望。我深深感到身在世间,若能经常为对方着想,随顺别人的需要,增加自己的韧性与强度,哪怕是一块破铜烂铁,也能久炼成钢。
我生性不擅主动与人交往,无形之中丧失许多人缘,念及于此,我从不推辞开始努力;我不长于交际应酬,经常因此被人误会,思及于此,我从直心待人着手学习。我自忖一文不名,无以予人,所以布施所学,教导后人;我自认缺点甚多,愧对十方,因此兢兢业业,三思而行……点点滴滴的改进,将我一步一步地往前推进,我深信在长远的菩萨道上,即使资质如“破铜烂铁”般的我,也必能借着反复琢磨,自我修正,去芜存精,成就像“金钢”不朽的法身慧命,所以行走于人生逆旅之中,即使面对再大的挫折,再多的阻难,也不曾灰心失意。
在一个简陋的小庙里,一架老旧不堪的裁缝机上,我写了一本《释迦牟尼佛传》;在乡间臭气冲天的尿桶边,我完成一部《玉琳国师》。在崎岖不平的山路行进当中,《弘法者之歌》于脑海里一气呵成;在汗流浃背的披荆斩棘期间,《佛光山之歌》于心湖里陆续成章。在地势悬殊的麻竹林中,我建立一座世界最大的僧团道场;在政令繁复的教育界中,我创设古今第一所不收学杂费,由佛教开办的社会大学。初辟草莱时,寮房里的书桌是将工地拾获的几块木板拼制而成,春去秋来,我埋首其上,不知拟好多少份计划,写就多少篇文章;刚成立客堂时,里面的沙发是信徒丢弃不要的旧物,我们把它拣回来使用,三十年来,不知接待多少世界知名的宾客。“净土洞窟”刚建好时,没有余钱添置设备,只得因陋就简,以彩色布条代替雕梁画栋,几年下来,也度了不少信众。“宝藏堂”初成之时,我在这三十坪不到的房子里摆设佛像、文物,供人参观,有谁料到这竟是日后各别分院“宝藏馆”的雏形?所以我们不必遇难自怜,受挫怨天,只要自己肯力争上游,克勤克俭,一旦因缘成熟,即使是“破铜烂铁也能成钢”。
天生智障的李忠山,初来佛光山时,因异于常人,我多方关怀鼓励,后来他乐观开朗,勤于拜佛;因中风不良于行的郑昭暄,在佛七期间蒙佛加被,从坐椅上奋力站起,匍匐感泣,从此勤于参加念佛法会。萧顶顺当初不过是一名初中毕业的木工,三十年来,我们合作无间,所有佛光山的建筑都是在他手中完成;韩昭泉早年为佛光山开车时,第一天就发生一些小事故,虽遭多人埋怨,但我从不责备,只在他每次出门前,再三叮咛他小心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