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被激怒了。”穆云枭叹气。
他牵着的锁魂链已经发出了清脆的裂响。链子的环扣之间开始出现断痕,上官桀被激怒后爆发的煞气,令他的负能量数倍地增长。以至于穆云枭都快牵不住他了。孟晓沁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了:他们之前从来没处理过这么老的鬼,何况是曾经吸收了许多阴煞之气准备做僵尸王的鬼魂,更要命的是,他们把他给激怒了。
这将是一场恶战。
孟晓沁一拂左手腕上的九字真言念珠,毫不犹豫,朗声念动,“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善有报,恶有报,善恶皆需慎身行;孽无缘,情有缘,一切虚妄皆随风。放不就放下,放不下我也要你放下——诛邪!”
九大金字排山倒海扑过去,像无形的神兵把上官桀团团围住。风影萧萧,金字时长时短,时高时低,像龙一样绞缠着上官桀,又像蛇虫,无孔不入地想钻入煞气漩涡里。
只是想不到上官桀散发的煞气漩涡非常厉害,不仅能切断落叶,连金字咒语都能抵挡住。金色的字链不断地被切断,又不断地重新排列组合成新的阵型进攻过去。
小黑的碎魂棍也及时出手。见风即长,棍上的心经游离出来,像千万条银色蚯蚓咬噬着上官桀。碎魂棍又像擎天柱一般,沉甸甸地敲打下来,一下一下地打击着上官桀。
即使如此,上官桀仍然咬牙相拼,抵死不从。
“阿弥陀佛。”孟晓沁念着佛偈,“上官桀,你如此执迷不悟,真的只有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一条路了!你还不放下执念,我还可以阵下留情!”
“不从!”上官桀恶狠狠地回答,断然拒绝。
孟晓沁默默地注视着咬牙切齿,凶神恶煞的上官桀,好一会儿。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言述。
“我很想留他魂魄的。”她叹气,对穆云枭说,“他生前不是个坏男人。死了也不算很恶劣。可是执念,太偏执的执念,却把他逼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了。也把我逼到不能留情的地步了。”
穆云枭点点头,多年合作,他完全理解嘴硬心软的孟晓沁,其实不太舍得痛下最后的杀手锏。
“他的煞气太重了。”孟晓沁说,“这样的鬼魂,即使收服了,放到地府,也会搅得不得安宁。甚至有可能继续积聚鬼气,变成更加阴毒的恶鬼。实在不能留了。”
她叹着最后一声惋惜,双手合十,念起了囚鬼阵法。
“阴阳各有路,各走各世界。光华轮转,阳界屏蔽。魂魄离散,地府打开。众鬼匡助,带其下府……”
随着阵法念动。在上官桀和他的煞气漩涡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地府之门洞开。
一刹那无数条手臂突然从地府洞口伸出来,抓住了上官桀,把他使劲拖下去。
这个地府洞口就像一个黑洞,可以无尽吸收一切属于地府的阴煞。能量越大,就越沉重,越能坠入地府洞口。
浑身缠满了九字真言和心经咒语,又被地狱恶鬼之手团团拖住的上官桀,终于无奈地一步一步地滑入了地府洞中。
他绝望地仰天嚎叫,“麟儿,麟儿啊!救我!!带我去你的永恒国度吧!!!”
那一刹那,孟晓沁眼前突然出现了上官桀独立斩杀郁成王的情景。也是面对无法预测的强悍法力,他知道他很有可能有去无回,可身怀将士的承诺,他没有也不会退缩,只有拼力一战,成败在天。
孟晓沁突然感觉到了一种钻心的痛。
痛!
一种极其怪异又迅猛的痛。
孟晓沁的脸色惨变。
“穆!”她惊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