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我快想起凤姐和马里山了。”
“呸!我很低调的,也就在你面前,20年的交情,我当你是我的一个分身。”
“大概是的,要长得像你,我大概要去韩国动80多刀。”她笑。
他也笑,终于把话题扯开了。此时此刻,他没那么想聊邬米迦。
她揉揉鼻子,“今晚你没去藏情玩?”
“什么藏情,天天去有什么意思?”
果然他没放在心上,应该根本就没听进去,没记在脑子里。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沮丧,表情淡淡,这是她在他面前最习惯戴的一张面具,合适的就像天生长在那里。
电话忽然响了,她拿起手机,是条短信;随即他的手机也响了,同一条短信。
“请各位同学于明天下午14:00抽空参加庄志明同学的葬礼,浦东殡仪馆海棠厅。详情面聊。老苏州路小学班长周韵。”
“庄志明死了?!我觉得我们的人生才刚开始,他已经死了?!”
“那是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90后看我们都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好嘛。”
“大概是的。哈……庄志明死了……你还记得伐,小学的时候他最喜欢缠着我俩玩,拍照的时候也非要挤在我们中间,胖得跟无锡大阿福一样,一挤进来,我俩就隔开老远。读书的时候,每次换座位,他也非要跟我们俩坐,不是你同桌,就是我同桌,结果我俩也从来没坐在一起过……就是这个家伙诶,我现在抽抽鼻子都能回想起他一身汗和牛奶的味道,死了?”连波西有点懵,不耐烦地拨了拨刘海。
葵没有说话,她当然记得。
但她没有说什么。
“喔哟,心情一下子好差。数数我认识的朋友里,前前后后死掉有四个了。我认识的人怎么都这么薄命的?”他站起来,“明天我要去问问班长怎么回事。”
“你有空去啊?”
“去喽,你呢?你肯定去的呀,你最心软了,看见花瓣掉在地上都想捡起来埋的……”
“大概是的!你全家才葬花呢!”
“嗯嗯,不说了,心情好差,我要回家睡觉。”他朝门外走。
她也不送,“把门带上。”
“嗯嗯,别忘了西瓜和关水笼头啊。”
“我靠,你走过去不会关啊?!”
一会儿,水流停了,砰地一响,门关上了,快步下楼梯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站起来,走到窗口,轻拨窗帘的手,手腕上的确是两道清晰的黑色蕾丝纹身,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只是喜欢。她看见他走出居民楼,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连波西戴着韩版爵士帽,帽沿压得很低,一身黑色休闲套装,无袖翻领马夹配垮裤。脸上带一幅雷朋的蛤蟆墨镜,遮掉了他的眼神和情绪。他走进大门,立刻被过去的一堆女同学盯上了,但他径直走向葵,葵正哭得稀里哗啦,鼻子通红,揉在脸上的餐巾纸已经湿透了。
“喂,不是吧,你哭成这样干嘛?”他吓一跳,压低嗓子问她。
内疚……她心里答,毕竟她亲手把庄志明从照片里剪掉过,剪剩的还用打火机烧掉了,这很不吉利。她越想越难过,只能继续哭。
“嘿,波西。”班长周韵挪到他身边,扯扯他的衣袖,“真是难得,平常只好在时尚杂志上看看你的照片了,“每次同学聚会都不见你来,把我们都忘光啦?”
“诶……”连波西挠挠额头,觉得在这场合聊这些没意思,庄志明的家人各个都哭得死去活来的,包括身边的葵,更是难过得莫名奇妙,“我说,他怎么了?怎么说没就没了?”
周韵示意他凑近一点,附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