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的时候,她合上眼,胸口骤然一紧。
这也是她觉得不安的原因,每天夜晚,他会陪她一起用完晚餐,然后就会离家,不知道去哪儿,再在子夜甚至更晚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回来。再之后……
有人在他床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轻轻抚着她的发丝,脸颊,手心。伴随着一声声沉重叹息的,还有落在眉心的,温热的吻,没有丝毫情,欲。最终他替她掖好被角,起身离去。
她嗅到他周身被一种怪怪的味道缠绕,并不是烟酒味儿,也不是香水味,和前几日一样,今天好像更浓些——关于此,她有问过,但他却并不愿多谈。
有生以来第一次,胆怯打破了她的好奇心。和她不愿意听他的欲言又止一般的原因,同样的,她也不愿意去追问他不想说的事情。
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正是这个道理。
梁薄和叶臻一家子在来他们家拜年时,梁唯发现他们已经和好如初,非常欢喜,开开心心的拉着锦年说了许多话,也诉了很多苦,比如当锦年和她谈到安瑞的失踪问题时,她也满腹牢骚的大吐苦水关于自家老爸老妈一把年纪了也在最近一段时间双双玩彻夜失踪。锦年自此得到了某种虚幻的错觉,更是愈加心安理得沉迷于这种睡梦之中。
只是,她睡得越沉,他似乎就愈发离谱,肆无忌惮。他依旧待她很好很温柔,只是在家的时间似乎越来越短,他出门的时间渐渐提前至晚餐后改为午餐后。她终于开始忍耐不住这种不安。平时,遇见这种无法预测和掌控的事情时,她总是会去求助于臻惜,而现在,臻惜不在。
她联系不上她的小阿姨,已经很久了。
锦年起初以为她终究还是生自己的气了,以致于一怒回国,然而calvin叔叔那边根本联系不上也无法确认她的行踪。去打听酒店,然而得到的结果更让她惊讶——臻惜没有退房。
她还在上海。
明明答应好,第二天她就会去找她玩,她当时也欣然应允,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人间蒸发。
终于,她开始忐忑不安,甚至顾不得再心怀芥蒂,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安瑞,而后者则又露出那种叫她害怕的,犹豫的表情。她只好跑开,不再多问。
直觉告诉她,他是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件事。
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有梦要醒了,有些假象……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这个念头产生于年节的最后一天,正月十五,那天他仍是子夜归来,仍是和平时那样推开大门,再推开她的房门,坐在她床前。唯一不同的,这一回,他没再沉默着看着她装睡,而是径直拧开了她床头壁灯,柔柔的光落下来,熏红了她大大睁开的双眼。
他揉揉她的脑袋,示意她起身,然后将手中包装精致的礼物盒放在她的手,轻声,“小锦年,打开它。”
就在那一刻,锦年知道,她的装睡,结束了。
“是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抖。
“你的生日礼物。”他只一昧温和纵容的笑,“迟了你这样久,别怪我。”他又开始揉她的发,愈发宠溺,“你生命中那样重要的一天,居然是陪着我闹的乱七八糟。如今才想起,抱歉。”
锦年低下脑袋,看着那只诱人的,粉红色的缎带,以及被缎带绑着的,那个不大不小的盒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淡淡的畏惧扑面而来——她并不想要,也不想拆开这个礼物。
他突然起身,她抓住他的衣角:
“你不陪我拆礼物吗?”
他摇头,轻笑,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长辈待晚辈一样温厚,情人同情人一般缠绵,“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