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康点点头,飞奔而去。
“那个孩子……”程沁心看着小康抱着襁褓的身影,微微怔了怔,却又想到自己不好管别人的闲事,便没有多说话。
红溪也并不说什么,只是对着程沁心道:“娘娘不妨进屋,外面冰天雪地的,小心着凉。”
“多谢姑娘提醒。”程沁心笑了笑,转身吩咐那些轿夫,“你们先回客栈等我吧。我过几天再回去。”
“这……”为首的一个女侍卫自告奉勇道,“娘娘,我陪着娘娘。”
程沁心摇了摇头,失笑道:“你在担心什么?红溪姑娘这里是正经的药铺,难道还能把我这么个活人弄没了不成?”
那女侍卫不敢答话,只能小声嘀咕:“正经的药铺,又怎么会卖后悔药?见鬼,这世上难道真的有后悔药这种东西?”
红溪耳朵尖,将她的嘀咕听到了耳朵里,笑了笑:“你说的倒也不错,正经药铺不会卖后悔药,所以我们这里是不悔药铺。然而不悔药铺虽然卖后悔药,可是却也并非人人都买得起。”
“我知道,红溪姑娘想要什么,不妨直言。只要我程家给的起的,定能双手奉上。”
红溪笑了笑:“娘娘如此决心,红溪倒是放心了。只是,如今我匆匆从秦国赶回来,只怕还没想这么多,还是请娘娘在不悔药铺先住上三日。”
程沁心微微一叹:“如此……也好。”
那个女侍卫依旧那句话:“娘娘,我陪着娘娘。”
红溪微笑:“心诚所致,精诚为开,娘娘如果连这一点的信任都没有,如何上门求药?”说着头也不回,决绝地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程沁心一怔,对着那个女侍卫道:“梨彦,你先带着人去客栈住上几日,我在这不会有事。”
梨彦不甘心地抿了抿嘴,捏了捏拳头,又看了一眼已经走进屋子的红溪,只好行礼告退。
程沁心目送他们离去,着白茫茫的雪地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和一串脚印。
真是孤寂得……可怕。
茶香四溢。屋内的火盆“噼啪”作响。在冰冷的冬日,在这样一间温暖的小屋子里,却也是极温馨的。
此时的红溪已经换下了白狐裘,穿上了一件大红的便服。她轻轻地将茶杯递了过去,道:“晋国的天气,只怕没有这么冷吧。”
程沁心接过热茶,轻轻地呷了一口,笑道:“没错。晋国地势偏南,是四国一地之中,最暖和的一片土地。这回来到这姜地,我才是第一次看见这白茫茫的大雪,果然银装素裹,人间美景。”脱去了那一件奢华的紫色披风,她里面的,是一件靛蓝色的如意锦衣,雍容端庄,果然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红溪道:“姜地尚且如此,北方的燕国和西边的虞国,冬日来临,更是寒气逼人。”
程沁心淡笑:“只怕此生,我都没有办法去瞧一瞧了。”
她的这句话,隐隐有着不详的意味,然而红溪也只是仿佛浑然不察,淡淡一笑:“听闻贵国国君宠爱娘娘,娘娘若是想去燕国和虞国做客,陛下又怎么会不应允陪同?”
程沁心苦笑:“红溪姑娘,既然都是明白人,我们又何必打哑谜?若是他真心待我好,今日我也不会到姜地来找你。”
“既然如此,”红溪笑着看着程沁心,“不妨娘娘开门见山给红溪讲一个故事。”
程沁心怔了怔。
红溪道:“娘娘心里憋着不说,红溪又怎么知道娘娘的心结?不知道娘娘的心结,又如何配得出相应的后悔药?”
程沁心再次苦笑起来:“倒不是我不干不脆。而是此事,沁心实在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