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姐妹好似被吓住一般,怔在当场,温婉沉静也好娇俏伶俐也罢,全都只剩下一股子茫然。
夏侯瑾轩见状不禁暗暗好笑,他也不是头一天来了,这伙计自然认识,名叫谢沧行,向来大大咧咧、口无遮拦,但在他看来,这位谢大哥看似粗俗的谈吐里,时不时会透出一丝禅机。
这时,就听身后的暮菖兰恨恨骂道:“死性不改!”只见大掌柜的眼中,冷冷寒光如刀似箭地向伙计射去。仿佛是觉出了这股子杀气,谢沧行忙回过头来,赔笑道:“掌柜的有何吩咐?”
暮菖兰咬牙切齿,纤手一指:“姓谢的!没看见陆兄弟要会账吗?还不快去!”随即转向两姐妹温言道:“我家这伙计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让二位见笑了。两位姑娘容色照人,咱们这种小地方实在少见,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多瞄几眼呢!失礼之处,我给二位陪个不是。”
那年长的姑娘回过神来,忙抱拳道:“言重了。”
暮菖兰伸手一迎:“二位里面请。”侧目就见谢沧行还戳在原地,凤目立刻剐了过去,“还不走!”谢沧行却像没见着似的,不痛不痒地嘿嘿笑着。
旁边的客人见状笑道:“我说掌柜的,你怎么请了这么号人物做伙计?看把人姑娘吓的,莫不是以为你这儿是黑店了吧?”听那口气,显然甚是熟稔。
“石兄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谢沧行笑嘻嘻地应道,“光冲着咱掌柜的,就算是黑店,还怕没人来吗?”周围人闻言,顿时笑作一团。
青衣姑娘扯了扯姐姐袖口,凑到耳边低声道:“姐,你看这……”蓝衣姑娘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也压低了声音回道:“静观其变吧。”
妹妹点点头,不禁又偷瞟了几眼正被大掌柜拎着耳根子教训的谢沧行,只见那壮硕的大块头被窈窕俏丽的老板娘数落得毫无还手之力,狼狈不堪地讨饶不休,禁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被姐姐责备的目光一瞪才勉强收住。
两人在夏侯瑾轩的邻桌落了座。夏侯瑾轩不好再打量下去,啜了口茶水,再度听起了说书。
“话说赵铤随着众兵将一路且战且走,眼看着渡口已然在望,心说可算见着了生机。须知贼寇再厉害,终究不谙水性,这江水乃是他们的克星。可喜归喜,赵铤总觉得哪里不对,定睛望去,只见江边渡船竟不知被哪个杀千刀的凿沉了大半,歪歪斜斜地搁在浅滩上。
赵铤暗叫不妙,回头一看,心顿时凉了一大半,那可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只见地平线上扬起一阵尘烟,黑压压一片人马攒动,依稀可见竖着靛紫旌旄,必是赫赫有名的铁鹞骑无疑,再看那大纛之下,一人提枪纵马而立,身披飞鳞甲,头戴紫金盔,一张青面獠牙的铁面具,狰狞可怖。可知来着何人?”
说书先生顿了一顿,续道:“来人正是贼寇统兵大将,幽煞将军,汉名龙溟者是也。此人最是奸滑狠戾,自南侵以来尚未尝败绩。众兵将都吓破了胆,只知道徒呼吾命休矣。不过说来也怪,谁都知道铁鹞骑素以攻势迅捷出名,可却见那幽煞将军龙溟把手一抬,千余铁骑就停在一箭地外不再动弹。赵铤心下狐疑,直往官军中戴着红缨的将官看去。那将军反应倒快,立刻三两下除去将军甲,一门心思往那仅剩的渡船上挤去。将且如此,何况兵乎?众人也回过味来,一窝蜂似的往江边涌,自相践踏,尸体满路……”
只听那青衣姑娘悄声问道:“姐姐,铁鹞骑还有那幽煞将军,都是什么来头?”
蓝衣姑娘回道:“铁鹞骑是夜叉铁骑的精锐前锋,素以来去如风闻名,而执掌铁鹞骑的就是幽煞将军,也是夜叉部的大王子。胡人尚武,国中要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