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张曼新是一九九八年一月中旬即农历十二月中旬由匈牙利回国的。他先是在香港走访了有关侨团和一些富商,然后到深圳看望了老母并拜访了当地的侨务部门,之后到北京参加完春节活动,便马不停蹄地于春节前夕赶赴浙江温州。
当时笔者提醒说:“中国人极看重过阴历年。你在过年期间去,会有人接待么?”
谁知他以另一种思维方式说道:“市里和下面的一些干部,平时忙,过年了,总要消停一些。我去,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跟他们敞开谈谈,效率一定会高。”
笔者听罢一笑:“你真会见缝插针。”
张曼新听了也一笑:“没办法,我这个人干起事情来就是这个样子。”
笔者听了颇有感慨。因为去年在跟随张曼新赴温州、抵银川采访过程中,被他那超负荷的运转几乎拖垮,回到北京一个多星期还觉得昏昏欲睡,解不过乏来。
笔者在与张曼新接触中,从他母亲周雪影嘴里得知他患有心脏病,便不止一次直言不讳地劝说他务必讲究“文武之道、一张一弛”,事情是永远也干不完的。身体垮了,再有远大抱负和美好愿望,也只能是望洋兴叹了。
他听了也点头,也说是,可过后仍依然如故。
从春节前知道张曼新与“华联会”副会长、匈牙利华人妇女联合会**杨一稼女士等去浙江温州商定组团赴布达佩斯参加“欧华联会”第六届代表大会等事宜后,便一连十几日没有听到他的音讯。
二月十日,笔者在家中突然接到张曼新电话,开口便讲:“战英呀,这次差一点我们就再也见不着了。”他说话的语气一反常态,显得那样无力,这与他以往连珠炮似的讲话判若两人。
笔者一听着实吓了一跳,急忙问:“怎么啦?”
他说:“前两天我在上海,心脏病突然发作,立刻被送到医院,心脏停止跳动大约一两分钟,并且发了病危通知书,要不是医院抢救及时,我们就真的永别了。详细情况,等我回到北京再告诉你。”
“好,好,不要多讲了,你再也不能这么玩命了,快好好休息吧。”笔者放下电话,觉得额头上凉津津的,用手一摸,果然惊出一层冷汗。
张曼新因患心脏病,二十年前曾在上海心血管病医院住过两个多月的医院。经检查,确认为二尖瓣闭锁不全。
那次,医院也给患者家属下了“病危通知书”。
张曼新的母亲周雪影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时,手抖得像打摆子似地,写出来的笔画如蛇爬。
周雪影的心里怎么会不害怕呢?
一来,张曼新住的病房,在三个月当中因心脏病患者动手术死了七八个人。
二来,医生讲张曼新要做心脏手术。虽然上海的医疗水平高,准备为张曼新做心脏手术的又是科主任,这个主任是心脏病专家,尽管如此,把胸腔打开,做心脏手术,不啻于闯鬼门关,风险大得很呀!
再有,在周雪影眼里,长子张曼新是他们全家的顶梁柱。顶梁柱要是万一折断,全家还不跟着塌了天呀!
可是,张曼新却在做手术那天,从容地给母亲周雪影写了一份简短的“遗嘱”,然后被推进手术室,刮净了汗毛,并进行了麻醉。此时,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戴上了口罩和手套。他呢,仍问这问那,谈笑生风,看不出半点怯懦和畏惧的样子。
科主任见张曼新如此洒脱,问:“马上做手术了,你好像一点都不怕?”
张曼新一笑:“毛**说过,既来之,则安之。至于我怕不怕,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