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整个天坛饭店像死了一样静,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发出的响声都会像雷一样震耳。
当时在天坛饭店的人,几乎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要说气氛紧张,恐怕莫过于此时了。
张曼新知道韩繁峰和他的手下人都是一些亡命徒,急了眼什么都不顾,便厉声喝斥道:“韩繁峰,他们是什么人?”他马上指着韩繁峰的几个保镖,“我郑重告诉你们,你们哪个敢胡来,绝对不会有好下场!”那威严的样子,俨然如同身边驻守着一个军团。
猝然间挨了张曼新一记耳光的韩繁峰,开始的确被打懵了。他用手捂着火烧火燎的腮帮子,怒狮般地向张曼新咆哮一声:“你!”他这时的目光,像饿极了的秃鹫发现了野兔,又似屠夫持刀宰杀羔羊那一瞬间的狰狞,整个脸青中带紫,紫中又泛黄,充满一种角斗士样的杀气。但是,当他听了张曼新对他的斥责,又见张曼新一副怒不可遏的神态,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是出言不逊,冒犯了张曼新。他知道,张曼新为了“华联会”,生意也不做了,家也不顾了,自己的心脏病也不在乎了,可谓呕心沥血,鞠躬尽瘁。自己如此辱骂“华联会”,张曼新能不气得七窍生烟吗?再说,“华联会”的确是为中国人办事的。虽然他们号召打击华人社区中的恶势力,可也不单单是针对我韩繁峰呀!渐渐,韩繁峰的目光和脸色开始恢复正常,他见他的保镖一副要与张曼新势不两立的样子,马上指着他们骂道:“他妈的,你们围上来凑什么热闹?”他接着一抬下巴,有意对着饭厅的人喊,“我告诉你们,‘华联会’是我们华人权益的代表,张叔是会长,每天辛辛苦苦为华人办事,我视他为我的亲爸一样。今天我出言不逊,张叔打了我,这是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我不觉得丢脸!”他说到这里,向几个保镖一招手,“都他妈过来,向张叔赔不同,轮流给张叔敬酒!”
“张叔,对不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敬您一杯!”
“是呀,张叔,您千万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也敬您一杯,祝您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韩繁峰的几个保镖急忙围在张曼新身边向他敬酒,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朱宝莲见状,急忙摆手:“谢谢你们,他有心脏病,不能喝酒!”
“好啦,张叔既然有心脏病,不能喝酒,就免了。”韩繁峰向几个保镖一挥手,然后叫过饭店老板,“张叔的饭钱,由我来付,就算今天我请张叔吃饭。拿去,这是六万福林。多了,算小费;少了,也就这么多!弟兄们,走!”他说完,不知出于什么用意围着张曼新饭桌转了一圈儿,然后双手抱拳,向张曼新一作揖,“张叔,后会有期!”
可是,当韩繁峰走到大厅门口,突然转过身来,不知是发泄余怒,还是为了挽回脸面,冲着所有就餐的人吼道:“我再说一遍,张叔今天打我,是老子打儿子。但是,你们不要以为我好欺负,以后谁要敢惹我,可别怪我不客气!”吼完,扬长而去,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
韩繁峰一走,朱宝莲觉得两条腿一软,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胸口,好像生怕心要跳出来似的。
笔者曾直言不讳地问张曼新:“像韩繁峰这种青皮无赖似的人物,你当众打了他一个耳光,他不但不还手,还口口声声说是老子打儿子,并且还替你付了饭钱,为什么?这令人太不可思议了!”
张曼新坦率地说:“我既没有三头六臂,也不是丈二金刚,更不是什么巨无霸。韩繁峰所以当时显得怕我,大概是正如他说的,我一个心眼儿搞‘华联会’,一个心眼儿为华胞们办事,这是不是就叫无欲则刚,以正压邪呢?再说,当时我打韩繁峰,是实在气得不行了。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