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一眉头轻蹙,思量了一会儿小心问我:“长安会不会太简单……”
我慢慢悠悠地递了个眼神过去,他当即改口道,“不会简单,不会。长安二字,简而寓意深远,没有更好的了。”
说着恨不能拍一拍自己的胸膛为出口的话作保。
也不知怎地,我还未察觉,解释已然出口:“我爹生前曾说,若我将来有了孩子,当取名长安。”
李渊一变了颜色,倾身过来,抱着我,将脑袋搁在我肩头,气息温和而绵长:“李渊一多谢岳父大人赐名。”
话里满盈着温和与愉悦,他是真觉得好觉得高兴。我不由感怀,在这会儿,我可不可以信以为真,他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才娶的我。
李谦安啧啧啧几声,端了小凳子故意坐到了我们面前很近的位置,一双眼眨巴眨巴地看着我们。
“小安子,今儿怎不去找谦之玩了?”我无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果断被他嫌弃了,端着小凳子退出老远。
看来是没办法支使走小孩儿,只得让他在场。
我挣了挣,让李渊一松开抱着我的手,坐到一边去,问道:“今日怎不见陆大哥?”
李渊一也不藏着掖着,干脆道:“我有些事要确认下,让他去处理了。”
“何事?”我盯着李渊一不肯错眼。
李渊一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当年,你爹与父皇私下决定先暂且让阜家被牵连,让案件闹大,最好能让大理寺插手,这样大皇兄才有机会脱困。他们不止是口头上说说的,你爹与父皇有书信往来。可在阜家服毒当日,我让人潜进阜府,书房被人动过,那些私下里往来的书信全不见了。”
“你怎么知道书信一事?”
先头李淳风与我说了阜家案子的前情,我百思不得其解,我爹虽是愚忠,但也不是个傻子,他自己一个自是另当别论,可阜家满门,他如何都不能答应先帝这一要求,除非他有翻身的把握。
如今看来,那些与先帝私下来往的书信便是我爹的筹码,只可惜,我爹没能拿出筹码来。
李渊一握住我的手温言道:“你先别急。我确实一早就知道这件事,当时你爹怕大理寺的人找不到书信,于是在被关进天牢当天书信放在了显眼位置,又用很多书堆在一起遮掩。此事只阜家一个下人知道,那个下人一早被你爹送走了。我的人去晚了,只看到那个下人的尸体,书信也不见了。”
李良从外头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难得失了沉稳道:“王爷,大理寺来人查笙歌姑娘死在王爷营帐里一事,他们带了皇上的令牌……”
能对王爷动手的那种令牌。
这话李良不用说,我们也都心下了然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