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也不见这小破孩在私下里,一口一个父王,一口一个母妃叫唤得这般亲热,原是逮着机会就蹦跶之辈。
李渊一阴测测地开口威胁道:“李谦安,你是觉得不说话,心里硌得慌不成?”
“不啊。”
李谦安当即摇头,端上一张愁苦面容道,“咯得疼。”
话音才落,与陆心源二人一道笑出了声,半天也不见停下来的意思,笑个没完起来。
看李渊一那姿态,要是我不解释些什么,大概今儿个也不会开始什么部署了,我只能斟酌着问他道:“王爷,倘若生死关头,你会信我到将命放心交到我手上吗?”
“自然会。”李渊一郑重其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深觉自己的例子举得不太恰当,稍加思虑,改口道:“好比柊叶,生死关头,能将自己的命交到王爷手上,王爷亦然。唐远离与我便是如此。”
李渊一抬眼看柊叶,只见他握着长剑,双手交叠在胸前,一身简易劲装,站在茅草亭子的缺口处,一动不动,眼中却并不木然,而是好似盯着什么猎物般的敏锐之色。
陆心源笑道:“我怎么不知唐远离何时成了阜小妹你的属下了?”
这个木头。
我浅浅地笑着,似是而非道:“要是陆大哥,那生死关头,那就不成。”
幸而陆心源是个木头,大大咧咧道:“那是,我能护着自己的命都是祖上冒青烟之事,何况是别人的。”
李渊一正色问陆心源道:“你那边如何?”
陆心源摇了摇头,面色沉郁下来,尽是可惜道:“本已与左以清门生以及一些寒梅宴上结交的几位传闻中的‘隐士’混得烂熟,可最近左以清门生全抽身出去了,而那几个‘隐士’,远离朝廷,要是他日他们不能入仕,那派不上什么用场。”
“左以清门生?”
我直觉反问了句,开口解释道,“陆大哥不用在左以清那派人那里费心了,在寒梅宴上李淳风已经认出你了,之前那几个门生,大概也是刻意放出来吊着我们玩的。”
陆心源转眼看着李渊一。
李渊一点头道:“我本以为,那些门生虽都是可以放出来吊我们胃口的,好歹也能有些漏洞,是我轻敌了。铁桶也有漏水的时候,总能寻着时机,我对敌这些年,最好的就是耐性。陆心源,不管‘隐士’是否有用,先交着。还有地上上的动作,再加快些。”
陆心源点头。
我试着追溯从前,想算算李淳风花了多少年,当上皇帝的,我心不大,就搬掉几个他身边的巨石,应该用不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