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的伤势其实不太重,执行军棍之人顾忌我是王妃,下手减了几分力道,只皮开肉绽,并无伤及骨头。反倒是膝盖上的伤,那一下跪在地上,没有能支撑的,又只顾护着屁股,摔得狠了,加之旧疾,隐隐地酸疼着。
李渊一本就无视我那三日许诺,如今更是堂而皇之禁了我的足,我的据理力争他只听着,然后等我说完一通道理,连扫我一眼都没有,淡淡道:“说完了?那就回屋歇着。”
我那院子里安置的暗卫不少,我曾偷出去过一次之后,暗卫更是封死了所有缺处,我还未曾动作,他们已然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我是王妃他们不能动我,只是如柊叶般前前后后跟着,翻来覆去一句话:“王妃请回。”
如若硬来,他们不敢动手,但被跟着到底是做不出什么事。
与暗卫不同,李谦安便是明目张胆得盯梢,瞧着我吃药比柊叶还上心,何况他嘴上母妃叫着,但凡自己定下主意也没要听我话的意思。
前头清乐公主一闹,李渊一回府便禁了她的足,更是一声令下,我这院子成了禁忌,没有允许谁也不准靠近。太妃那边没有半分动静,想来是李渊一特意过去说道了。我有些厌烦,李渊一随随便便一句话,我已经是渊王府后宅的公敌,倘若他们同仇敌忾,我定无好日子过。
床上趴得太久,胸闷不已。
我让凉风扶我起身,慢慢坐在垫了软垫的座椅上,随手提笔记下从冬野那问来的消息,理理思绪。
李谦安见我提笔,一个小跑过来,虎着张脸瞪我。
“小安子,瑞妃想对付我,可她还不曾想着法子,暂且按兵不动,可也随时会伺机而动。自我嫁进渊王府,王爷明着宠我,已然将我立成了这渊王府的靶子。”
我一向懒得解释,可对着这孩子确实一再破例。
“现下府上皆以为是李谦之推你下沙池,还累着我。瑞妃因何只探了探头,又缩回去,你可想过?”
李谦安素来聪慧,只我稍加点拨,他就理清了其中关系,开口道:“太妃当众打了母妃,所以瑞妃以为母妃迟早树倒猢狲散,不足为惧,倒不如静观其变,免得她冒出来,反倒不得好。”
“不错。”
我点了点头称赞,补充道,“还有王爷回府,明着是禁了我的足,却是府里上下全不能靠近这院子,我这块靶子更大了。太妃瞧在王爷面子上,目前尚不至于撕破脸责难于我。可府上自有其他人盯准我,瑞妃更不能冒头,她要是出头反倒落了下层。”
李谦安看着我记在纸上的关于瑞家枝枝节节,问我:“母妃觉着那一百两银子在瑞妃那里?”
“不是以为,就是在她那里。”
我肯定道,搁下笔,手指点了点上头的未干的墨迹,继续道,“瑞家是南朝立朝以来就存在了,可一直在南朝官场之中位置不高也不低,传至如今更是依靠结亲皇家才能维持住家族风光。瑞妃是王爷侧室,是侧妃,有封号,瑞家有难,她没到底不出手。何况我才罚了瑞妃那院子两个月月钱。”
渊王府照理说是不缺吃不短用的,分月钱不过因着一个院子里,总有些这样那样的用度,每每要与管家请银两也是麻烦。
瑞妃绝对是缺银子的,端看她送来于我的东西皆是李渊一或是太妃赏赐的,没一样是她自个儿添的便能瞧出端倪来。明妃送的虽不贵重,好赖是挑拣过的,自己购置的。一个缺银子的主,又正被扣了月钱,娘家舅爷还找上门来,怎么也要有些动作才能搭上戏份才是。
李谦安不明白了:“母妃为何不将这些话说与太妃听?太妃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母妃说了,也就免了军棍之苦。”
我抬手招呼李谦安过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