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板呵呵一笑,居然就不理她了。
韩明珠是带着丫鬟家丁一起出走的,能有个什么事?
家里不还有个公孙四两打掩护么?
就冲四两姑娘那张辟邪的脸,还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韩老板根本就不担心。
起初让扈家住下来,给他们一口闲饭吃,不过只是尽尽地主之谊,再者……也因为当年是韩家先求着扈家联姻的,直接翻脸不认人,不似他君子端方的作派,可这样默默一算计,又少不得落个奸商的恶名。
世事两难全哪。
韩明珠那脾气,根本是软硬不吃,他能有什么办法?当初这丫头硬拿了一半家产去捐功德,家里不同意,她便一哭二闹三上吊,连着韩闲卿也跟着胡三胡四地发疯。这会儿让她去嫁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只怕韩府上上下下都要跟着疯。
还是悠着点好。
扈文青听了扈夫人的转述,气得头顶冒烟,他跑出去连转了几天,也没捞着韩明珠半边影子。
韩明珠和韩闲卿两个都不喜欢在街上乱逛,做什么说什么也自有一套流程,韩明珠去了哪里做过些什么,除了韩闲卿就只有公孙四两知道。
可是让他去求公孙四两,还不如让他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扈文青想了想,只得掉转头去找韩闲卿,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而韩闲卿从来是把妹妹的事情放在第一位,扈文青去找人的当儿,闲卿公子正替了公孙四两的位置坐在对面陪妹妹一边看账本一边喝茶聊天呢。
“扈文青也不是那样不堪罢,好说也是扬州一带出名的才子……你给人家三分面子行不?”
韩闲卿与扈文青算是能说上两句话的,可是他不敢告诉扈文青,一直以来都是他这样一个七尺伟男子在和他谈着书画绣着花,小心应付着这桩可有可无的娃娃亲。
想到扈文青被妹妹这样不明不白地骗了几年,韩闲卿不免心怀同情。
“让我给他面子?那他有没有给我面子?大清早来到跟前像一千五百只鸭子一样嘎嘎,一会儿说爹爹没回信,一会儿说自己没悔婚,他说母猪在天上飞我也得信?哥,那种人的心思你不懂,最好还是少插嘴。”韩明珠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所谓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她承袭了韩老板看人的古怪精道,自是越发看扈文青不顺眼。
韩闲卿不敢争辩,低头端着茶杯一通猛灌,灌了一肚子水。
抬头瞟一眼,看韩明珠面前账本堆得像山一样高,更衬得他是个闲货了。
他自问不比韩明珠笨,夫子也说他读书用功,将来可成大器,可是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他就是想不明白,还好爹爹没把这家来留给他。
他有些尴尬地丢了茶碗,起身抚了抚衣了上褶子,道,“你忙着,我出去看看……”
每次韩明珠看账,他都觉得自己是个不好看的摆设,再继续呆下去,只会越发无地自容。
韩明珠知他心思,胡乱摆了摆手:“看看也好,我倒奇怪,谁在这儿开了家这么赔钱的东西。”
韩闲卿出门打了个弯,原想着去前边看看客栈是怎么做生意的,但转了一圈却只看零星两三名客人。这客栈门厅挺大,上下堂摆了五六十张桌子,二层的雅座隔间有二十来个,可是一天到晚都空着,确实有些暴殄天物。怪不得韩明珠死也不肯直接开门做生意,搬来快一年了,也只是弄些投机倒把的勾当做做,能赚则赚,不能赚,就关上门休养生息。
她的眼光果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