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陈队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斗金麻弯腰点头,脸上虽是谦恭,谦恭之间,却不失时机地打量着陈叫山,怕陈叫山看出他的心迹,便用语言来遮掩,“史某人浮于事,整天价忙于虚事,陈队长远道而来,路过我柏树寨,史某未能好好接待,当真惭愧至极啊……”
陈叫山唇角歪着一笑,倒并未与斗金麻客气下去,不软不硬地说,“史保长绸缪有数,安排细致,黑天半夜,派人前来领路,打着火把灯笼迎接,实在令我受宠若惊,受用不已啊……”
斗金麻官场、江湖两面混,早已修炼出“人话鬼话一样说,正话反话一样听”的本事,见陈叫山绵里藏针,同时又拿捏有度,遂即便也说,“柏树寨这地方,虽是穷困,但百姓纯朴,待人热情……柏树寨民团为保一方平安,常于夜间巡逻,打着灯笼火把,以防有棒客攻寨,实为自保,迫不得已……昨夜之事,怕是闹了误会,当真闹了误会啊……哎呀,陈队长勿怪,赏史某个面子,到我寨中,略作休整,容史某向陈队长赔情道歉,以补大过啊……”
陈叫山略一轻叹,“史保长一片盛情,陈叫山心领了……只是这取湫一行,山高路远,行程紧促,就不去叨扰史保长了……”
陈叫山说完话,转身欲走,斗金麻一想:就这么让他从眼皮子底下走了么?若此情此景,传到孙县长与何老板那里,只怕自己……可是,区区一个陈叫山,便令柏树寨几百号人,不敢妄动,自己一个人,又能拿他如何呢?
思虑之间,斗金麻转头瞥见顺利兄弟,正站在取湫队伍之中,眼珠子飞快一转,眉头一紧,继而又冲着顺利兄弟一笑,笑脸如花,“顺娃,利娃……你俩这是干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