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在船上嬉闹着,争论着,笙子便走过来,问陈叫山,“帮主,你想啥哩?”
陈叫山从怔怔中复苏过来,一笑,“你们看山,我也看山嘛……”
原本平常的一句答,老嘎和王墩听见了,却就过来演绎了。
“帮主,你也想婆娘,想娃娃哩吧?”老嘎嘿嘿嘿地笑着说。
陈叫山尚未回答,王墩就抢了话,“兴你想,就不兴帮主想啊?”
陈叫山从船板上站直了身子,伸展双臂,胳膊发出了“咯嘣嘣”的声响,“嗯,说得对哩,我啥都想……”
毕竟是大帮主,兄弟们起初有些忌惮,生怕说笑之间,恐有不妥,惹得陈叫山不高兴。可陈叫山这样一回答,兄弟们都放得开了,齐刷刷地将话头,按到了陈叫山身上……
“帮主,咱这趟跑船回来,你该成亲办事了吧?我们都盼着喝喜酒哩……”
“我跟谁成亲,跟谁办事?”陈叫山笑着反问。
“三小姐啊!你当我们看不出来呀,三小姐对你可好哩……”
“我觉着是禾巧,禾巧是好姑娘,对帮主好,那都在心里头哩,面子上啥都没有,心里可惦记哩……”
“对了,帮主,你倒是喜欢谁?三小姐?禾巧?”
“咳,瞧你问的这话,帮主能跟你说啊?”
这时,侯今‘春’从后船上跨了过来,听了兄弟们的话题,忽地来了一句,“帮主,要我说,两个你都娶了……”
起先嘻嘻闹闹的兄弟们,听了侯今‘春’这话,顿时沉默了下来……
侯帮主啊侯帮主,你是真能说啊
!你晓得帮主心里头,到底是咋想的?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陈叫山看出了兄弟们的瞬间尴尬,不以为意地笑笑,在侯今‘春’的肩膀上一拍,“侯帮主,是不是你想娶小,又怕你老婆跟你闹,你就把你这心底事儿,安‘插’到我头上来了,希望我们回去帮你说句话啊?嘿嘿……”
兄弟们顿时又都笑了起来……
侯今‘春’有些悻悻,便嘟噜着,“我是说实话嘛,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
众人说说笑笑间,远远地,忽见前方江岸有许多的人,衣服颜‘色’多样,有黑、灰、白、蓝、绿、红,有男人,有‘女’人……
江面之上,高高地悬着一座吊桥,在‘蒙’‘蒙’雨雾里看去,像是蘸了一笔饱墨,书写出的一个“一”字……
再近一些了,人声愈响,那吊桥的扶索上,‘插’着许多的柳叶、芦苇、麦子、各种颜‘色’的鲜‘花’……
“帮主,前头到男儿坡和‘女’儿梁了……”侯今‘春’手掌搭在前额上,眺望一阵,又说,“哎呀,今儿是他们的赛歌会,可是热闹了呀!”
男儿坡在凌江左岸,‘女’儿梁在凌江右岸,两相对视,犹若一对痴心的恋人,隔着凌江,含情脉脉地对视着,凝望着……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原本是平阔一片,两岸并无夹山,土地‘肥’沃,良田千顷,有芭蕉、修竹、牡丹、‘玉’兰,繁繁簇簇,绿萦百‘艳’,亦有小河、溪、水塘、泉眼,明镜一片,‘玉’带缠绕,晶晶亮亮,无旱无涝,丰收年年……
凌江左岸有一后生,叫敢子,凌江右岸有一姑娘,叫秋云
。
敢子是个勤劳质朴的后生,经他栽下的每一棵树,每一株苗,都蓬勃生发,长得葱茏旺盛;经他喂过的每一匹马、每一头牛、每一只狗,都能负重远行,不知疲倦,套犁耕田,垄沟端端,看家护院,从不偷懒……
秋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