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今‘春’点了点头,却又说,“帮主,可我觉着加五成价,确实有点过高了……”
陈叫山停住了步子,哈哈大笑起来,“高就对了嘛!他李掌柜如果不是想诳我们,他完全可以讲价压价嘛,他不吭声,就是在看咱的反应呢!”
大家走到另一家货栈‘门’口了,陈叫山却忽地喊住兄弟们,围成一圈,而后低声说,“咱现在一个一个地进去,不要扎堆,进去以后,不要问货栈收不收牛皮,.cc[棉花糖]反过来,咱就问他货栈有没有牛皮卖,多少钱往外卖?大家听明白没有?”
兄弟们纷纷点着头,皆说明白了……
这家货栈依着山坡而建,陈叫山便领了一帮子兄弟,先绕到了货栈背后的山坡上,而后说,“我第一个进去问,我回来后,你们再逐个去,侯帮主最后去……”
陈叫山下了山坡,将衣服解开了,敞着衣襟,并伸手将自己的头发,‘揉’了两下,‘弄’得头发有些‘乱’,边走边用衣襟扇着凉风,显出风尘仆仆、车马劳顿的感觉来……
这家货栈的柜台很高,陈叫山进去之后,也不开口说话,而是转来转去地看……
“这位先生,你这是……”一位货栈伙计踮起脚尖,瞅了瞅,见陈叫山是空手进来了,特地又朝外瞥了两眼,见‘门’外也没有马车,便说,“先生,你是来卖货的,还是买货的?”
“噢,我是特地过来看看,你们这儿有没有牛皮?”陈叫山的脖子,上下左右,不停转动着
。
“有,有哩……”货栈伙计满口地应承着,而后嘴巴囫囵了一下,“先生你是……”
陈叫山看见货栈伙计那狐疑的眼神,便撩起衣襟,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说,“我是黄河西岸的熟皮客……”
“哎哟,先生,那你可是远客,你这买卖可做得够远的啊!”货栈伙计脸上堆起了笑,连忙为陈叫山端椅子,“来来来,先生,你坐,你坐,我给你沏茶去,这大老远过来一趟,可不容易啊……”
买卖人这一套待客把戏,陈叫山心里明得跟镜儿似的听说我是熟皮客,从黄河西岸过来的,即便手上没牛皮,也得说有。先客客气气地招呼你,将你稳住,而后各到处去淘涮货,淘到货了呢,正可成‘交’,万一淘不到,就来一句“抱歉,先生,你来得可真不巧,刚有住户把货给买走了……”
陈叫山偏就不吃这一套,将椅子朝边上一放,单刀直入,“你们这儿的牛皮,是水牛货还是黄牛货,怎么个卖法?”
货栈伙计正要转身去沏茶,听了这话,只得转过身来,陪着笑,“先生,水牛货黄牛货都有哩,你先坐这儿喝杯茶,咱慢慢聊……”
“茶就不喝了!”陈叫山扬手将货栈伙计的话打断,“你这儿有现货呢,我就买,黄牛货是最好,价钱都好说!如果没现货,那我就上别处再看看……”
货栈伙计呆住了,不晓得咋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地笑,“先生,瞧你这急得……”
从货栈伙计的表情中,陈叫山心里已经完全清楚了这家货栈,对牛皮买卖是很看重的,但现在,他们手里一张牛皮也没有,正在为货犯愁呢!
陈叫山原先设计的戏本,是要船帮兄弟们,一个一个地过来探问卖价,如今看,用不着了……
于是,陈叫山便说,“掌柜的,瞧你这架势,怕是库里没现货吧?”
货栈伙计‘揉’着后脑勺说,“哎哟,先生,你抬举了,我不是掌柜的,我们掌柜的去山里收山货了!这牛皮的事儿,你能不能再稍微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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