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没有人能说得清,即便是杨三雕自己,也是说不清楚的!
有一位船帮兄弟,装着腰疼似的,蹲下来,用拳头连连地捶着腰,另一只手却暗暗地伸到了木箱子里,想去偷那里面的银元,陈叫山“啊哼”一声咳嗽,吓得他赶紧将手缩了回来,赶紧站了起来,两条‘腿’却抖个不停……
陈叫山走到那位兄弟跟前,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又响亮地咳嗽了一下,似在清理喉咙管里的痰,“想要是吧?嗯?”
那位兄弟连连地摇头,不敢去看陈叫山的眼睛……
“我把这两箱子的银洋,全都给你,你自己去寻一个地方,去享荣华富贵,去过你的逍遥日子,怎么样?”陈叫山淡淡地笑着说。
那位兄弟吓得不敢吭声,头也不敢摇了,只是低着,看着地面……
“你们谁还想要这些玩意儿?都举手”陈叫山打着火把,环视着密室里的兄弟,“你们谁如果想要,吭个声,我都给!你们拿着这些玩意儿,各自奔锦绣前程,也不枉跟了我陈叫山一场,权当我给兄弟们的路费了……”
没有一个人举手……
这时,吴氏走进了密室,看见那些宝贝,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拽着陈叫山的衣角,连连地拉,并用手指头,连连地朝密室外指去,“啊,啊啊啊……”
陈叫山转过身,拉着吴氏的手,“婶,我知道你的心意,不用急……”
“我陈叫山生来最见不得偷偷‘摸’‘摸’,人在阳世活,却要干‘阴’事儿……做人该亮亮堂堂时,就该亮亮堂堂,杀伐当决绝,吃碰一声响,磊磊落落,痛痛快快
!”陈叫山将‘胸’膛使劲一拍,“兄弟们跟着我陈叫山出生入死,风里来,‘浪’里去,我陈叫山感‘激’大家,晓得是兄弟们抬举我陈叫山!谁不爱钱,谁不稀罕宝贝,你们想要,想过好日子,无可厚非,我不会阻拦!”
“可是,现在这才走到哪儿,就折了六个兄弟,他们现在躺在地底下,再多的钱,能‘花’吗?再好的宝贝,他们能睁开眼睛看一眼吗?”陈叫山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了,连续地用巴掌拍着自己的‘胸’口,将‘胸’膛拍得“啪啪啪”响,“做人,靠的是这儿,心,良心!杨三雕是贼,我们也当贼么?”
“帮主……你……你该不是说,不要这些东西了吧?”鹏天壮着胆子,轻声问了一句。
“要,当然要,全部要!”陈叫山深吸一口气,环视着满屋子的金银财宝,“我们有了这些东西,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消解杨三雕犯下的孽罪!这些东西,我们为什么不要?”
兄弟们听了这话,起先紧绷的脸,都舒展开了,起先低着的头,都抬起来了。
“我刚才让你们举手,没有一个人举手,那就说明,兄弟们还是愿意跟着我陈叫山干,这便好!”陈叫山话锋遂即一转,“但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既然你们要跟着我陈叫山干到底,那就抛开一切的‘私’心杂念,如若谁为了一己之‘私’,想偷偷‘摸’‘摸’地干‘阴’事儿,想从这些东西中,偷拿一样,溜之大吉,那我只有一个办法杀!”
起先那位捶腰的兄弟,听到这里,便转过来头来说,“帮主,我只是想‘摸’一‘摸’,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真的,我就是想‘摸’一‘摸’……”
陈叫山哈哈大笑!
兄弟们见陈叫山笑了,也全都笑了起来
。
吴氏见大家都在笑,脸上终于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人,要有志气,要有大志气!”待大家笑声尽了,陈叫山‘挺’着‘胸’膛,豪情满怀地说,“只要大家肯干,努力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