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齐刷刷站起来了二十多个人,有的昂首‘挺’‘胸’,有的低头,有的目光游移。
“谁不想回乡下,想留城里的,请举手!”陈叫山再次一声吼。
老半天过去,没有一个人举手……
“成,现在不举手,那就没啥说了……”陈叫山压压手,示意都坐下,“卢家船帮一家人,无论你在啥地方干活,相互之间走动帮忙,那是很正常的事儿!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谁要是吃了五谷想六样,这山望着那山高,眼睛长在脑‘门’顶上,或者心里的气不顺,那我陈叫山就帮他捋一捋……”
“帮主,最近散船户们往码头送货,好些人为了抢着入仓,在码头打得头破血流,我们劝谁不劝谁,都难‘弄’!这事儿咋整?”冯天仁站起来说。
“这事儿好办得很!”陈叫山信心满怀地说,“在码头张贴告示:先来的先‘交’,后来的后‘交’,一同来的,远货先‘交’,近货后‘交’,年长的先‘交’,年轻的后‘交’,体弱的先‘交’,体壮的后‘交’……有不服规矩,先动手打人者,开口骂人者,掌嘴,扣船,他就算运来金疙瘩,也不稀罕,说拒收就拒收
!”
说着,陈叫山又转头对常海明说,“海明老哥,遇到冯总管他们难办的时候,你就派兄弟过来,该拾掇人,就放开拾掇!“
常海明连连点头,“帮主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帮主,我跟潘总领商量盘算了一下,大、中、小三类货加起来,一部分可用的老船和今年新造船,全部下水,艘艘都圆载,还是有缺口……”王正孝并未起身,举手发了言,“现在有三个法子,一个是征调散船随航,但人手怕就吃紧了,有些散船户不服管教不说,还漫天要价,狮子大张口,上下两水跑下来,不划算!第二种是,货物拆分开来,分批运!还有一种,就是让梁州船帮来代运……”
陈叫山低头沉思一阵,便对一直沉默不语的侯今‘春’说,“侯帮主,你有什么良策妙计,给我们大伙说说?”
这一句“良策妙计”,侯今‘春’听着很受用,响亮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久旱就有久涝,大暑便有大寒,生意买卖也是一样!要我说,所有货类全部运上,我还嫌少哩!我个人的想法是,就征调散船,谁开价离谱,谁就滚蛋,谁不服管教,咱到了江上再收拾!要说让万青林他们代运,那是丢人哩,自己能吃几碗饭,自己明白,莫要让人家笑话咱,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
“侯帮主,那你就协同王厂长、潘总领、冯总管他们,重点负责这事儿,一天时间能办好吗?”陈叫山心中想的是两天能办好便成,却故意采用‘激’将法,来问侯今‘春’。
“没问题!”侯今‘春’站起身来,将‘胸’膛拍得脆响!
“帮主,我有个问题……”常海明站起来说,“方才侯帮主说得没错,今年桃‘花’水,必定是大买卖,但越是大买卖,江上情况可能就越复杂,江匪‘棒’客可能也巴望着发横财呢!我的意思是,船帮出航所带的各式家伙,要不要增加?还有,人手够不够,不够的话,从卫队再派些过去……”
陈叫山晓得:野狼岭的土匪,既然敢到高家堡‘骚’扰,敢洗劫田家庄,贺家村,也就有可能会来乐州城,因而卫队的防范,不可掉以轻心!
虽说余团长那头,已经敲打过他们了,但谁晓得他们啥时候能开火,野狼岭的土匪又啥时候会反扑乐州城,这都是没准的事儿……
“家伙和人手,都不用增加,我事先早都计划好了的
!”陈叫山说完后,又看了侯今‘春’一眼,想再征询一下侯今‘春’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