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里,徐老二与桂香镇的百姓们,也犹然生出一种对陈叫山,对卢家人的莫可名状的敬畏来!
以前,骆帮主率领着卢家船帮的人,来桂香镇收购棕货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骆帮主和徐老二时常地开着些玩笑话,戏言虐语中,拍一拍徐老二的后脑勺,抓一把徐老二的‘裤’裆,喝一杯徐家棕货场的热茶,吃一顿徐家棕货场的热饭,一车又一车的棕货,码放齐整,一路黄尘飞扬,便向东而去……
此番陈叫山前来桂香镇,在听到棕垫棕箱不好卖的说法时,逐家逐户地询问,确认,言语恳切,态度和善。一度令很多桂香镇的棕货行老板觉着,骆帮主这一走,卢家换了新人,卢家船帮之前景,令人忧心哩!
陈叫山除了客客气气,问了这家,问那家,毫无办法!
陈叫山连桂香镇的人都咬不动,如何与万家人对抗?
然而啊,真是风云幻变,一切皆为虚妄之象……
陈叫山再来桂香镇,收购棕丝,名正言顺,不伤弓,不伤弦,不直接逗惹万家人,不坏之前的规矩,还可让桂香镇的人手有余钱,过个好年
!可是,万家人偏就来了,来了就来了嘛,来得好,要斗要打,要死要活,那都是你们卢家与万家的事儿,我们皆是本本分分的买卖人,有钱的事儿就干,没钱的事儿不干。此一刻,倒乐得个看西洋景的机会,比较比较,看看乐州卢家与梁州万家,到底谁厉害?
谁能想象到,起先言语客客气气的陈叫山,忽就变得令人不敢相认了!无须赘言多语,一个巴掌便打到了万青林万少爷的脸上,打得万青林懵懵怔怔,眼冒金星!
陈叫山手下的兄弟们,镇定自若,勇威无极,似可以一敌十,硬硬将万家护卫们,镇得毫无反抗之胆,个个呆若木‘鸡’,两‘腿’筛糠,只差‘尿’一‘裤’裆‘尿’了……
陈叫山那一脚,又一脚,踢得坚决,踢得狠辣……在陈叫山面前,堂堂万家少爷万青林,此际不过一个泼皮小痞一般,如何还手?如何针锋相对?
人们都反应过来了,万家人不好惹,卢家人更不好惹,万家人可怕,卢家人更可怕!
杀伐决断,快意恩仇,决绝毅然,笑傲生死,恩威并重,仁义为先,凶猛在后的陈叫山,当真是一个异数,一个另类,一个令人感到窒息般恐怖的存在!
陈叫山晓得肖统领不过是个武夫而已,在万家,是个大话都说不上的小角儿,料他不会回答问题的,于是,便一把将万青林从地上揪了起来……
“好,你们不回答,我来回答!”陈叫山一手拽着万青林的衣领,将万青林一转,使之面向围观的桂香镇百姓,让更多人看见万青林如今满脸是血的模样……
“天下有大道,大道不可违,违大道者,必遭诛灭!”陈叫山目光似钢锥,一下下锥向万青林,锥向肖统领,锥向万家护卫们,也锥向围观的桂香镇百姓们,“莫说是你万家,莫说是小小的梁州城,古往今来,多少呼风唤雨的枭雄,秉大道前行,受万人景仰,若是弃大道而孤意逆天,到最后,哪个能昌盛?哪个有好下场?”
“试问,桂香镇是你万家一家的么?梁州城是万家一家的么?凌江也是万家一家的么?”陈叫山言语冷冷,字字挥冰刀,句句舞霜剑,“桂香镇是属于天下的,梁州城是属于天下的,凌江更是属于天下的,你万家人所能做的事,天下人都可以做,你万家人所能到达的地方,任何人都可以到达
!”
“不要痴心妄想,夜郎自大,坐井观天,妄图只手遮天,凌驾于天下大道之上,告诉你,你们万家人做不到,永远不可能做到,也根本不配!”陈叫山仰首高望南山,气冲霄汉,豪情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