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点新牌的客人,只能自求多福……
不多时,一位青楼护卫领着六个小姑娘,进了骨牌室,让陈叫山过眼缘,定角儿。
陈叫山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这六个小姑娘,年纪都约莫十四五岁左右,尽管个个皆穿旗袍,但明显身形瘦弱,旗袍便显得松松垮垮。有两个小姑娘脸上显然有泪痕,脸上的脂粉被冲出了一条细线……
如今之节令,虽已打‘春’,但入夜仍寒冷,六个小姑娘穿着薄旗袍,以茫然无措的眼神,时不时地打量陈叫山一眼,身子便抖个不停……
“这样吧,六个我全要了……”陈叫山一拍大‘腿’,站起身来,“给我安排上好的‘花’房,酒菜备上,再上两盆炭火……”
骨牌室的记牌先生,以及两个青楼护卫,听见陈叫山这么说,猛一怔,而后便都笑了,一位青楼护卫连连弯腰陪笑,“那敢情好,那敢情好,这位爷,您顶楼请”
无论什么角儿,对于青楼而言,便是造钱机器,青楼巴不得每个‘女’子,都能天天挣钱,时时挣钱,一刻不闲!可是,对于很多新牌角儿来说,总有很长的时间,顽固不化,哭哭闹闹,寻死上吊啥的,莫说挣钱了,既便应付她们,也够青楼喝一壶的
!打吧,怕把脸打‘花’了,把人打伤了,影响客人过眼缘;不打吧,个别的新牌角儿,实在顽劣得很,经常逃跑、上吊、摔砸东西……
陈叫山一下子点了六个新牌角儿,这显然大大出乎人的意料,难怪记牌先生和青楼护卫这般‘激’动呢!
在青楼护卫的引领之下,陈叫山和六个小姑娘,来到五楼一间房里……
两大盆烧得红红‘艳’‘艳’的炭火端进来了,一桌子酒菜也都摆好了,热水,‘毛’巾,洋胰子,全都准备停当了,陈叫山对忙乎的跑堂伙计和青楼护卫说,“行了,你们都可以出去了,我不喊你们,任何人不得过来打搅……”
“爷,你吃好玩好,有什么事儿吩咐一声哈……”青楼护卫和跑堂伙计,点头哈腰一番,弓着腰,后退着出去了,房‘门’“”地一声关上……
陈叫山坐在‘床’边,听着那伙人下楼的脚步声,渐渐没音了,便站起身来,端了一把椅子,用椅背抵住房‘门’,一屁股坐了上去,而后,手一挥,“你们都饿了吧?先吃菜,把这一桌子菜吃干净再说!”
六个小姑娘,没一个人敢动,皆低着头,站立成一排,偶尔侧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便埋得更低了……
陈叫山见站在最右边的小姑娘,看起来年龄最小,便扬手一指,“你,叫啥名儿?对对,就是你……”
“蕉儿……”小姑娘怯怯地说,抬头看了陈叫山一眼,连忙又将头低下了……
“蕉儿,我问你,你肚子饿不饿?”
“我……我……不饿……”
陈叫山淡淡笑了起来,“不饿才怪!俗话说,肚里没食,面上发虚,你瞧瞧你们几个,像是不饿么?”
陈叫山的笑容,无疑大大化解了之前的那种凝滞气氛,中间一位个子最高的‘女’子,抬头看了看陈叫山,而后说,“我饿哩……”
“饿就吃啊,站着干吗?”
陈叫山此话说毕,大声笑了起来,“小妹妹们,你们不用怕啥,尽管吃……我今儿找你们来,就是跟你们谝传哩,没别的啥,你们怕……”
谝传?没别的啥?
小姑娘原本咽了咽口水,准备要朝桌子跟前走了,听见陈叫山这么一说,反倒又不敢迈步了……
“唉……”陈叫山脸上笑容尽失,却兀自一声长叹,脸上表情凝重起来了,“我有一个妹妹,年纪跟你们差不多大,-->>